滕狩雲是被父母從孤兒院收養的,收養她的是一對事業單位上班的夫妻,兩個人婚後多年沒有子女,於是在滕狩雲七歲的時候將她從孤兒院抱回。次年,奇跡般的,養父母喜得兒子。
於是她這個倒黴的養女,自然哪邊涼快哪邊站。
直到她大學後,遠離了那個將她當成灰塵一般礙眼的家。
大概是因為從小就被遺棄的緣故,偶爾出門的時候,她會撿到一些流浪動物,一般是貓啊,狗啊之類的。
直到有一天她撿到了一個人。
初次見到夏侯淨時,他雖然五官好看,但是身穿一身樸素的黑色道袍,與這個車水馬龍的繁華都市格格不入的感覺。
傍晚的時候,她出去買煎餅果子裹腹,看到夏侯淨似乎受了傷,步履不穩地扶著牆走,一行血跡滴在腳下。
幽暗的箱子裏,他的喘息很重。滕狩雲站在巷口,眼睛裏閃著疑惑的光芒。地上血跡斑斑,說明他傷的很重,為什麼不去醫院呢?沒有錢嗎?
遲疑著,她走了過去,“你怎麼了……”
夏侯淨正在掏出一張符紙,細白的指尖微微一抖,那張符紙燒了以來。熾熱的火光閃過之後,他將符紙貼到傷口處,原本猙獰紅色如藤蔓的傷口立刻愈合起來。
滕狩雲瞠目結舌。
陰暗狹窄的巷內,遮不住這個神秘男子漂亮的臉蛋。他皺眉望著滕狩雲,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到她旁邊。身體搖搖欲墜。
“我想要睡覺。”他說著,然後朝滕狩雲倒了下去。
滕狩雲差點被壓扁,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她無措地頂著當時覺得是位陌生男子的身體。想要送他去醫院,但是他的傷口不見了。喊他也沒有反應,總不能將他就這樣丟在垃圾旁。幸好她住的地方離這裏很近,滕狩雲將他移到了家中,放在床上。
夏侯淨就這樣在她的小床上睡了足足五天。
期間,糾結無比的滕狩雲打著地鋪,時不時夢遊一樣站在床邊盯著他看。
“你到底什麼時候醒啊。”
“我的床啊,我的心肝啊……”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啊,還是你已經睡死了。”她恨不得將他直接埋了算了。
那時候她剛剛畢業,稿酬不足以還助學貸款,所以白天上午在超市打工,下午在咖啡館當服務員。每天累的慘兮兮地回到家,還要睡硬硬的地板,她的腰都要發出抗議了。
夏侯淨醒了之後,身體很是虛弱。想他之前流了那麼多血,估計傷的很重,滕狩雲安慰自己日行一善,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西。仍然讓他睡床而她靠著門邊打地鋪。
每天她熬完粥之後,早早去超市工作。她想抓緊把助學貸款還清,這樣以後就不必那麼辛苦,可以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經過簡單的了解,滕狩雲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夏侯淨,剛來上海沒多久。
“你這身打扮,到底是從哪個深山老林裏跑出來的。”這麼老土的打扮。
“確實是山裏。”他點點頭。
洗浴後可以稱得上美男的夏侯淨相貌雅致,出色得超過她所見過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她漫畫裏的老公們。
“你有地方去嗎?”她問。
夏侯淨搖搖頭。
“那你去找份工作養活自己吧。”
“我有工作。”
“啊?”看不出來他是有工作的人哎。
“我的工作主職就是除妖。”
半響,他慢吞吞地道。嗯,師傅丟給他的還有一堆副業,他也沒有告訴她。
完了!他這個人就算臉好看也不行,腦子是秀逗的。看在他腦子壞掉的份上,她跪在地板上邊折疊衣服邊勸道。
“哈,這世界上哪裏來的妖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驅鬼說不定還有人信,還驅妖,你沒聽過建國後不能成精麼,除妖這麼不靠譜的工作……”有五險一金嗎?
他喝著沒有味道的開水,說話的調子還是那麼慢悠悠的,像老年人一樣的口吻歎息,插了一句道:“我覺得還挺靠譜的。”
滕狩雲大大地歎出一口氣,她沒有和腦袋有問題的人相處過哎。看他的口吻,簡直就相信世界上有妖怪,有除妖師一樣。
“好好好,可是除妖這份工作不是天天都有吧。你可以先找點別的工作先幹著,等碰到妖怪的時候,你再去斬妖除魔!”她的書桌上不少雜誌,都是在咖啡廳打工的時候過期雜誌,丟了可惜她索性都拿回家自己看。她指著時尚雜誌封麵上的男模。
“我覺得你長得比這個模特帥多了,等你養好身體後,不如你去當模特吧!這份工作既輕鬆又沒危險。”隻是她有些擔心會碰到有人潛規則這麼超優質的帥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