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仍然不留遺力不知疲倦快跑。在我身旁的是個女生,換作以前,我會覺得佳人在側,理智蒸發。現在我會覺得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佳人。但肖曉卻在上演真正的禮儀麻醉,或者她覺得佳人在側,酒之酣處,禮儀麻醉,理智蒸發?在我麵前肆無忌憚手舞足蹈不說,還往我嘴裏塞薯片,一個勁說吃吃吃。
“你家在哪啊?”她的問題就沒有停過,跟找不到前一分鍾記憶的我使勁問自己問題一樣。我實在無心回答她的問題,腦子裏快進快退的記憶已經夠讓我心煩意亂的了。很多事情就這樣,想要一生銘記的東西會轉瞬忘記,想要拚命忘掉的記憶卻刻骨銘心。前一分鍾的事我會記不起來,但關於葉霜的點點滴滴卻充斥著我的腦神經,讓我不由自主,難以自製。我覺得我現在是在用脊髓支配著自己,想法都不屬於我自己。
“你叫什麼名字啊?”
“你以前那裏讀書啊?”
“現在呢?”
“你交女朋友了嗎?”
“有喜歡的人嗎?”
“我是說暗戀對象?”
“你電話號碼多少?”
“你五一去我家玩吧?”
。。。
我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我在想我是不是在葉霜離開之後的什麼時候認識了這個女孩,在之前就不可能了。畢竟我實在不能想象這會是兩個初次謀麵的異性陌生人該進行的對話,根本就沒有對話,都隻是她在問,我一直沉默著並打算繼續沉默下去,盡管很不禮貌。
“喂!別這麼酷啦?認識一下麼?”她瞬間將活潑過頭轉為可愛。
我站起身,想到右邊的空位子上去。
“喂!你什麼意思啊?坐下!”忽然發現她死死拉著我,我愣愣看著她。她趕緊鬆開手,有點不好意思,低頭,臉紅,絞手指:“坐下吧!大不了我住口就好了啊?”
我一下子手足無措,不知道去留何處。
“你!坐!下!”她忽然又大叫,車子上的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我,前麵已經吻在一起的男女也是,餅幹掉下來。
我張大嘴巴,欲言又止,最後悻悻然坐下。
前麵的男女湊到一起說悄悄話,但卻有將悄悄話示眾的嫌疑,因為我沒豎起耳朵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以後不會這樣對我吧?”女孩帶著嗲的撒嬌。
“當然不會!我永遠不會丟下你的,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好的。不過你也不可以那麼凶哦?”又是一個有好幾個一生一世可以活的哥們。
“放心!你對我好,我自然溫柔有加。你敢對我不好,我可不會拉著你求你別走,我做實驗可是從實驗室拿出來很多瓶濃硫酸。哼哼!”女孩拳頭握得緊緊的,一副的凶神惡煞。
“你偷學校的化學藥品?”男生唯唯諾諾之中帶著害怕。
我覺得這對男女的性別也應該對調,我又碰到一個很娘們的哥們。不過換誰都得怕,濃硫酸啊。
“什麼偷不偷的?是我們老師叫我們多自行研究的,我這是好學。不是,你抖什麼呀?”女孩說著話的時候顯得天真爛漫,全然沒了剛剛的殺氣。
在男生是是是之後他們繼續用嘴為對方吃餅幹,纏綿悱惻。
“嘿嘿!不能欺負我了,要不你可成負心漢了。”她肯定也聽到了,明明是她的錯,怎麼一臉坦然的是她,我反倒像個犯錯的孩子?
“我們認識?這次以前?”我還是怕是我的有選擇短暫失憶鬧出來的笑話。
“這次以前我們素不相識,現在我們素昧平生,所以我才想讓我們這次之後成為深交啊。哪想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怪不得我啊!”她目不轉睛看著我。
確實,相對於她後來抓我袖子大叫來說,先前她的一連串問題真的是敬酒不錯。
“那你也太熱情了吧?我不喝酒的,你也不能怪我。”我確實不怎麼喝酒,特別是像她這樣的烈酒。
“包車師兄不是叫我們同鄉之間互相幫助互相愛護嗎?我是比較聽話啦!嗬嗬!”
她還是一眼不眨盯著我看,我在她眼中沒看到眼屎,隻看到真誠。雖然我難以相信她會為師兄一句特別官方的話對我狂敬酒並且喂薯片,不,我想多了,是往我嘴裏塞薯片,我想如果在她手中的不是薯片而是包裝紙,她也會義不容辭地塞我嘴裏。
“我叫肖曉,住紫金縣城!你呢?”她終於放棄用眼光殺死我,繼續用嘴殺死可比克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