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流螢四起。
走在滎陽城,看那十裏繁華,真的是一片醉意。如今天下大同,國泰民安,應該是好好的享受一下這無邊的夜色了。朱修澤想著,唇角流露出了一絲自在的笑意。
跟在他身邊的是七王爺朱修羽,目光遊離間,深邃而黯淡,似乎是在尋找某一處的特別,一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立馬告訴皇兄。
今夜他們倆個人終於走出了宮廷,來到了繁華的市井,看那無邊的夜色,一覽無餘。微風吹拂著,長發時而翻飛,時而飄逸,一身別致的衣衫,幾乎沒有人能認出他們。就像普通的王孫公子一樣,走在滎陽河邊。
河水肆意橫流,倒映著倆岸的燈火,暗流湧動,十分的愜意。他們繼續走著,誰都沒有說話,似乎是不想打擾著這夜色,隻想著拋卻煩惱,細細地享受一番。
前麵就是珍珠閣了,聽說珍珠閣裏都是“珍珠”,也就是一些美人。這些美人大都很有才藝,今夜這兒就有演出。看著人來人往的,朱修澤想著應該是沒來錯地方,就攜著七弟入座。
朱修羽是個愛才之人,一聽這兒有才貌雙全的佳人,就拉著皇兄,非要到這兒來。朱修澤應邀不過,就答應了朱修羽,就來一次,於是趁著百忙之中就出來走一走。
演出就要開始了,珍珠閣裏一片歡騰,繼一個月一次的“夜明珠”表演後,這已是“夜明珠”第二次的表演了。而所謂的“夜明珠”則是一對姐妹。姐姐蘇雲卿,會彈琴,無論是什麼樣的曲譜在她的手上,都能演繹的很好。
妹妹蘇雲洛,擅長繪畫,什麼花鳥蟲草,隻要是世界有的東西,她都能描繪成一幅畫。今天要表演的就是應著大夥兒的要求繪一幅畫。姐妹倆還沒有出來,觀看的人都在竊竊私語。
他們不但是來看才藝的,還是來看美人的。聽說這姐妹倆豔冠絕倫,並非市井間的庸脂俗粉可以比擬。朱修羽一聽就更加的好奇了,很想見識見識這倆位絕代佳人。朱修澤也是伸長了脖子,想來這倆位女子比皇宮裏的任何女子都要美豔,那應該是他所沒有見過的。
演出開始了,大家都是屏氣凝神的樣子。首先傳出一陣動聽的琴音,很是流暢,就像是滎陽河的流水聲,很讓人聯想到自己眷戀故土的情懷。就在大家都在感慨的時候,有一位美人已經站在了屏風後,遠遠看去,她的身形很是妖嬈。她就要在屏風上作畫,而且是即興的。
當琴音高亢連綿的時候,她早已拿起了畫筆,開始勾勒出了一座大山的輪廓。五彩的畫筆在她的手上就像是有魔力一樣的神奇。旭日東升,雄偉的高山上,樹木蔥鬱,怪石嶙峋。偶有山澗瀑布,深山野猴嬉戲,飛鳥翱翔於天際。
無論是章法還是筆功都是恰到好處,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他們隻看到了屏風後的人影,卻沒有看到她的樣子。琴音時而連綿,時而起伏,人們在欣賞作畫的同時,仿佛真的能真的感受到大自然的清韻。領略到了大山的情懷,旭日東升的奇妙。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人們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的時候,琴聲戛然而止。於是人們才醒悟過來,這是一場表演,現在結束了。於是雲洛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麵對大家,鞠了一躬。
有的人看到雲洛就傻了眼,有的人居然忘記了掌聲,甚至有的還要喝茶,如今看見雲洛的一瞬間,都忘記喝茶了。雲洛走出屏風,站在中間。這是一個穿著一個淺綠色衣衫的妙齡少女,在麵對大家後,她淺笑著和大家對視,絲毫沒有什麼掩飾,就像是荷葉叢中迎風搖曳的荷花,那樣的清澈,那樣的不拘。
雲洛和大家見麵後,就又款款地走了,隻剩下她畫的青山紅日。人們呆呆的看著,卻隻有琴音陪伴著,頓時神思恍惚。於是人們大膽的猜想,既然妹妹這麼美豔,那麼姐姐一定更動人。
然而令大家失望的是,姐姐一直沒有出現。直到他們看見珍娘的時候,掌聲才響起了。珍娘含笑的謝謝大家,這時有很多的人都想見見這姐妹倆,一時間,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可是卻被珍娘拒絕了,說是除非她們願意,否則她們是不會見人的。珍娘的這種袒護,顯然是對這對明珠的嗬護,令人感到十分的貼心。
許多王孫貴族都爭著看這姐妹倆,看著皇兄失望的眼神,朱修羽狡黠一笑。
“皇兄可是想見見佳人。”朱修羽說著,眼底竟是流露出一股曖昧的神色,似乎他與這姐妹倆早已熟識一樣。朱修澤沒有說話,隻是喝了一口茶。通常皇兄不說話都是代表著默認的,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