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個眥睚必報的主!
月流觴勾了勾唇,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本小姐好像記得,這冰泉弦琴,是本小姐前些日子贏來的彩頭吧?本小姐還記得,這琴被本小姐的貼身婢女好好的放在我的落鴻院裏,怎麼會從月少主的手裏拿出來?月少主,是否能給我一個解釋?”學著他的模樣,懶洋洋的靠在旁邊的牆上,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模樣!
這般乖張不講理的雲驚鴻,月流觴還是第一次見,眼底不由得露出一抹興味。
會炸毛的狐狸可比偽裝乖巧的小白兔好玩多了。
驀然想起那紅衣女子的一句話,唇邊泛起一抹輕笑。所以說,以往見過的雲驚鴻,不管是淡定冷清,還是驚才豔豔,亦或是臨危不懼,都是偽裝的。此時此刻這般囂張跋扈的,才是她的真性情了?
“那九小姐想讓在下給出一個什麼樣的解釋呢?”嗓音一寸寸壓低下去,暗啞中帶著一點迷離。
“解釋啊!”唇瓣抿成一條直線,蹲下身,將冰泉弦琴放到一旁,抬眼之間,滿目星河璀璨。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從腰間拔出,連招呼都未打,快如閃電的一招迎麵而來,寒光凜冽!藍色的衣裙劃過半空,留下一道道殘影,速度快的肉眼捕捉不到。
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微眯,隱下眼底所有情緒,月流觴眸底劃過一絲笑意。
……
站在亭子裏,望著前方波光瀲灩清澈見底的湖水,一襲白衣的男子抬了抬手,不知灑下了什麼東西,引得湖中的魚兒一陣爭食。
倒掛在旁邊樹上的紅衣少女看著他的倒影,撇撇嘴:“喂!東方卓,你就不能多說兩句話嗎?離開倚欄坊之後,你就一直站在這裏,動也不動,話也不說,活像是掉線木偶。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出來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不甚在意的收回手,東方卓輕緩的道:“你追的上他嗎?”
一聽,浮若便泄了氣:“好嘛!這天下間有幾個人能追上他?簡直比你還變態,心情好了能馬不停蹄走上半月,心情不好了,同樣能躺在房間裏半月不出門。我要是打得過他的話,早就出手揍他一頓了。”
當然,打得過你的話,肯定不會放過你!
這句話,浮若也隻能在心裏想想了。
不過……
一個翻身,穩穩的坐到樹枝上,浮若有些好奇的問:“那個雲驚鴻,真的是……”
“不該說的閉嘴!”打斷了她的話,東方卓眼底暗含警告的瞥了她一眼。
“我不是好奇嘛?”有些委屈嘟了嘟嘴,浮若吸了吸鼻子,“以前隻聽說過雲家九小姐出生之日眉心帶著印記,因為她,連安陵那個國師都破天荒的走出了祭壇。我們這一路走來,聽到了許許多多關於她的傳言,什麼癡傻女兒,什麼驚才豔豔,可我今日一見她,就覺得無比的熟悉親切!而且那首名叫安魂的曲子,雖然以前沒有聽過,可是你應該大概可以確定了,我們要找的人不就是她嗎?”
“我們尋了這麼久,找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這個嗎?那麼多年,無數次的想過放棄,可不就是因為那一點點的執念,我們才堅持到現在的嗎?”說到最後,浮若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那些東西沒人比他們更清楚,更透徹!也沒人比他們更了解背後的酸楚和疼痛!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為的是什麼?
“出生之日帶著胎記的人比比皆是,還是不要妄下結論的好。況且那個人……”目光飄向遠處,落下歎息般的幾個字,“也該來了。”
那些事情,該由他自己去解決,誰都沒有權利幹涉!
隻不過,月流觴這個人看起來極為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