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聲源望去，不少人都驚呼了一下。
方才雲佳夕一直是捂著下巴低著頭，這一抬臉不要緊，從唇角邊還流出絲絲血跡，下巴紅腫一片，配上哭的紅腫的眼，頓時驚嚇到了不少人。
身側的丫鬟立刻紅著眼關切的道“四小姐，你怎麼樣了？”
“呀！地上那血淋淋的東西是什麼？”穿著鵝黃色衣裙的雲紫柔眼尖的注意到離她腳邊不遠處，雲佳夕掉落的那一顆牙齒，還有碎成幾瓣的湯匙。
看看雲佳夕，在看看地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怎麼回事。表麵露出關切的神情，眼底卻掩蓋不住的幸災樂禍。
陳公公瞥了眼雲驚鴻的放下，
“究竟是怎麼回事？”雲帆再度忍不住皺眉。
雲佳夕低著頭不言語，身側的丫鬟卻忍不住的道“小姐，既然九小姐不念及姐妹情分，您又何必替她遮著呢？枉費您好心來看她。她如今老爺夫人、幾位公子小姐，連陳公公都在這裏，您就說了吧！”
搖搖頭，雲佳夕有些哀怨懼怕的瞥了一眼雲驚鴻的放下，立刻低下頭。
綠兒見她這副樣子，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小姐，既然您不說，奴婢便替您說了。老爺，夫人，事情是這樣的。”
“今早上四小姐剛剛解禁，聽說九小姐多年來的瘋病好了，心下歡喜，便想著來看看九小姐。誰料四小姐剛一踏進落鴻院，九小姐便出言諷刺，言說四小姐是庶女，不配叫她妹妹，直言四小姐比我們這些當下人的高貴不了多少，還說不歡迎四小姐來。四小姐性子單純，哪受得了這個氣啊？氣不過同九小姐爭辯了幾句，誰料……”
“誰料九小姐竟然將手中的湯匙砸到了四小姐臉上，出口句句冷嘲熱諷。老爺，夫人，四小姐怎麼說也是丞相府名正言順的主子，還請老爺夫人做主啊！”
“好了綠兒，不要說了。”雲佳夕咬了咬唇，綠兒終於在她不讚同的目光下閉了嘴。
可是，該說的倒是都說完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一大堆！
眼見雲丞相臉色越來越難看，話音落地，空氣仿佛寂靜了三分，那些知道內情的下人大氣不敢喘上一聲。
有幾張年輕的麵孔瞬間就黑了，眉眼間透著不悅。
他們大多數，都是庶出，聽了這話自然不歡喜。
“呦！九妹妹，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說，也不該對四姐姐，你的親姐姐動手不是嗎？更何況，你這話也太過難聽了，四姐姐也是關心你啊！”五小姐雲依依聽罷，立刻有些酸酸的說道。
“我倒是有些好奇，什麼時候，四妹妹也學會關心人了？”大小姐雲紫柔掩了掩唇角，話語意味深長。
雲帆和其它公子小姐都心知肚明，雲佳夕到底是個什麼貨色，他們當然知道。
二公子雲齊接過話來“四妹，九妹雖然不對，可她剛剛清醒沒兩日，你該讓著她才是。都是姐妹，何必鬧得不開心呢？”
一直聽戲的雲驚鴻眼底劃過一絲冷芒。這話看似是為她好，可實際陰毒的很。
話裏話外都在說，她曾經是個傻子，一時做出的舉動奇怪也是難免的。再深一層次，便可以理解為她是又發了瘋，推翻她已經清醒的言論。
“夠了！”雲帆一甩衣袖，麵容有些鐵青。
“小九，你可有話要說？”就在這時，一道柔柔的嗓音響起在眾人耳畔。
這是從踏進落鴻院之後，她這個名義上的娘親第一次開口說話。可這一開口，便是質問！雲驚鴻冷笑一聲，這便是雲帆所說的疼愛嗎？
她現在越發覺得，或許癡傻對於原身來說，是件好事也說不定。雖然飽受外界議論，有時還會受到欺辱，可總比親生爹娘如此冷漠不關心要強的多。那樣她最起碼不懂，也不用去理會這些！
明明是這雲府裏身份尊貴的嫡女，可這地位，卻如此悲哀，連個庶出的女兒都不如。
抬起眼，一雙美眸裏淚水滾動，卻倔強的不叫它落下來。
“老爺，夫人，四小姐是您的女兒，可九小姐也是啊！事情究竟怎樣，總不能聽四小姐的一麵之詞吧？”淺茵終於氣憤的上前一步，一雙大眼睛被氣的通紅。
“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雲帆點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