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萬紫勉強開口道。“別說了……我……我……我才是你的……姐姐周若嬋……你知道嗎?我才是你姐姐……周若嬋……”
周若玉聽到這裏瞪著萬紫,氣也不透一口。
萬紫輕輕地把臉靠在周若玉臉上,貼著他肌膚的溫暖,輕聲道:“那年你為我擋了一刀……便暈死過去。我也被蒙古人捉去,腦袋受了傷,把前塵往事都忘記了。後來野馬山寨救了我,收留我在野馬山寨。上次我留書給你們說是被神雕大俠所救,那是騙你們的……我縱身一跳就跳下了山崖想自盡,沒想到卻被爹爹和娘救了過來,而我的記憶也一點點恢複過來。直到聽了娘剛才那番話,我才清清楚楚地記起我是誰了。我……我才是你姐姐啊!”
周若玉依然瞪著萬紫,仿佛見了什麼可怕之極的妖怪一般,滿臉痛苦之色。萬紫瞧著他,心裏也痛苦萬分,但她身為姐姐,隻好安慰道:“當初我們一見鍾情,並非是男女之間的兩情相悅,而是我們是姐弟倆,這是時間和空間都無法否定的,這份血脈相連的情誼也是現實無法抹掉的……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經常心靈相通的嗎?我們雖然是兩個人,心卻是一起的,因此當我們再次相逢,便有了那種……那種一見鍾情的感覺……其實不是的,其實那是我們這一生的姐弟情深……”
周若玉半句話也說不出來。萬紫心碎欲絕,哭道:“我們分別十幾年今天終於相認,可是你卻離我而去了!”
周若玉好不容易克製自己心頭的激動。此刻他方才明白他對萬紫的那種感情。他心頭百感交集,既有傷心,也有幸福。他承認,他心裏更多的,是幸福。
萬紫又哭道:“弟弟,你會原諒我嗎?”
周若玉再伸出手擦去萬紫臉上的淚水,卻發現淚水擦之不盡。昔年他跟姐姐周若嬋一起,總是姐姐周若嬋安慰他,叫他別哭。而現在一別數年,他已長成男子漢大丈夫,而姐姐也長成妙齡少女了,可是他倆隔著十幾年的光陰,依然親密無間無話不談,仿佛過去那十幾年的分別隻是夢一場。他輕輕為萬紫擦去淚水,溫柔地笑笑,低聲道:“我沒有……生你氣,哪來的原諒呢……其實我早就應該知道你就是我姐姐。那天跟你相見,便有種熟悉的一見如故的感覺……隻是我笨,竟不知道……姐姐,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想你想得好苦……”
“我知道,我知道!”萬紫垂淚點頭道。
“我還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你不到了……而現在能跟你團聚,我……”說著,周若玉一口血又噴了出來,暈迷過去。
而萬紫重傷未愈,見周若玉暈死過去,一時激動,體內的毒又發作,也便兩眼一黑,暈死過去。
這一幕梁振寨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從萬紫摟著他,忽然又掙脫他飛向周若玉,他的眼睛就一直沒有脫離過萬紫。他見萬紫貼著周若玉的臉,淚流滿臉地說著話。他倆雙雙暈死過去,他還以為他們一起徇情。他看著看著,也覺得天旋地轉萬念俱灰,呆呆地站在那裏任由敵人處置。要不是周若青奮不顧身地為他擋架,他早就被砍成十段八段。當他看到白馬主湯固金飛奔過去時,他才清醒過來,也飛奔過去。
水雲天看到了周若玉中了他們當中素以綿針掌著稱的漠河黑熊一掌。她素知這漠河黑熊綿針掌的厲害,眼見周若玉活不成了,她也想奔過去。可是眼下情況危急,野馬山寨和雙雕山寨眾人寡不敵眾必定九死一生,她隻好以大局為重。她奔到周紅娘身邊,道:“你快扣住我把我當作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