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跟著父母來到了這個城市,毫無經濟來源的父母在這個小巷子裏做起了生意,每天來我家買東西的張阿姨,都笑咪咪的,每次路過張阿姨家去上學校,她都會對我笑笑,鄰居們都說她是寡婦,因為所有人都沒見過她的孩子。
那天,我上學路過張阿姨家門口,有一個小男孩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向外看,啊!難道那就是張阿姨的兒子嗎?我問他:“你為什麼不去上學?”“我?我為什麼要上學?”唉,長得蠻好看的。可惜是個小傻子啊,我看著時間不早了,趕忙向學校走去。
周末我在家裏總是想到那個小傻子,我在家裏的糖盒裏拿了兩塊糖去了張阿姨家,張阿姨對我的來訪非常意外,“淳兒,你怎麼想起來找阿姨玩啊?”“我,我是來找阿姨的兒子玩的”“我的兒子,你是怎麼知道的?”阿姨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我兒子不跟別人玩的,你走吧!”“張阿姨,我隻想跟他交朋友。”“好吧,但你要答應我,不能挨他太近。”“好”張阿姨端出一碗熬好的中藥,走進了最裏邊的一個房間,我也跟著走了進去。瞬間,一股藥香鑽進了我的鼻子裏。我看到他坐在書桌前麵的輪椅上,張阿姨走了過去,輕輕的把藥喂到他的嘴裏,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傷到他似的,“這藥一定很苦吧。”我把糖遞給他,張阿姨把糖接了過來問他:“小楓,你吃不吃糖?”“嗯。”張阿姨把糖紙剝開,把糖慢慢放到他的嘴裏。
“媽,你先出去吧”,張阿姨站起來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我站在那裏看著他,他長的十分清秀,白白的,身體非常瘦小,他輕
輕拍拍旁邊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我便乖乖的坐到了那裏,“你叫什麼名字?”他看著我的臉問到。“我,我叫淳兒,慕淳兒”。“嗯,我叫顧楓。”嗯,好聽呐。“知道我媽媽為什麼叫你不要離我太近嗎?”我搖搖頭。“對我來說,隻是輕輕的觸碰,就有可能導致骨折。醫生說,我的心髒在慢慢萎縮,每天隻能喝中藥來維持生命,但也隻到活到18歲。”“那你現在多大了呢?”“我今年16歲了,也就是說我還有不到兩年的生命,我媽為了我太辛苦了,也許我死了,她可能會輕鬆點”我麵前的他,已經把死亡看的十分坦然了。“每個人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都像是被上帝咬過一口的蘋果,也許是上帝眷戀您的芬芳,所以這一口咬的比較大而已。我想你不止會活到18歲,而是很久很久,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真的會陪著我嗎?”“那是當然”。
自從那天起,每天去顧楓那裏已經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每次我都要拿2塊糖給他,媽媽發現裝糖的盒子裏的糖越來越少,她指著我的鼻尖說:“吃太多的糖,小心會發胖!”也該胖一點了,我說的是顧楓。
那天,我的書桌裏多了一封情書和一盒巧克力,我習慣性的把情書扔掉,把巧克力帶給顧楓。
“我不吃。”他的語氣顯得有些生硬,“那個人喜歡你!”“可我不喜歡他呀!”我把巧克力遞給他,“我都說了我不吃”。他一把甩開,巧克力掉到了地上。我有些生氣,轉身離開了張阿姨家。
我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顧楓了。我拿上最後兩塊糖,去了張阿姨家。我一進他的臥室,他就對我說對不起,我把糖遞給他,他對我笑笑便接了過來。“你閉上眼,我送你一件禮物。”我乖乖閉上眼睛,他把臉湊過來,在我的嘴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立刻吻到了股很濃的藥香,隻有顧楓身上才有的味道。
紙最終包不住火,父母最終還是知道了我和顧楓的來往,那天晚上,家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淳兒啊,顧楓身子骨本來就弱,你萬一傷著他怎麼辦?”“爸,我和他在一起玩了這麼久,也沒有傷到他呀?”“反正不管怎樣,以後你都不準再去找他了!”“不去就不去。”我一氣跑回了房間大哭了一場,第二天,我便發起了高燒,昏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便是一片刺眼的白色,“這是哪?”“這是xx市醫院。”我又回到了家鄉,離開了小鎮,離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