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那間破舊的倉庫,費諾厚重的手掌一直停留在聶暖頃纖細的腰身上,雖是一種看似曖昧的挾持,不過指尖也難掩一份留戀的情愫。
當那扇破舊的鐵門緩緩的被打開的時候,歲月侵蝕之後它發出一種近乎沙啞蒼涼的聲音,像是卡了殼的舊音箱裏傳出來的斷斷續續的弦音,讓聶暖頃整顆心都悄然繃緊。
聶暖頃閉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一切,任由費諾攬著機械的隨著他走了進去,即便是很想觸碰到奚浱飽含深情的眸光,即便是很想狠狠的抱住他,可是就目前的處境而言那隻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奢望。
深秋的夜幕總是猝不及防的就來臨,空蕩的工廠內亮起了亮堂堂的日光燈,驀然亮起的光亮讓閉著眼睛的聶暖頃下意識的側過臉。
時間仿若就此凍結,奚浱倏然轉過身,然而看見的卻是聶暖頃麵無表情的斂著眸子,而她卻被費諾攬在身側,那雙深壑的黑眸一瞬間陷入無涯的荒野裏,周身彌漫的是恐慌,是漫無邊際的黑夜。
費諾優雅的揚唇,繼續摟著聶暖頃與奚浱擦肩而過,他冷厲的眼神在瞥見那個男人在剛剛擦肩的一瞬間顫抖的手臂抬起又放下,想要抓住自己心愛的女人卻又不得不顧及她的安危,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充斥著費諾的血液,身體裏複仇的因子越發的活躍起來。
來到那張奢華的太師椅前麵,費諾倏然鬆開聶暖頃,坐下的同時一個凜冽的眼神瞟向緊跟其後的保鏢,然後在奚浱的驚詫下聶暖頃就被幾個男人大力的鉗製住了。
奚浱見狀就要衝上去,可是在瞥見費諾手裏把玩著如口紅般大小的微型手槍之後無奈的止步,因為槍口對準的是那抹牽絆著他靈魂的身影——聶暖頃。
熟悉的腳步聲在耳畔驟停。聶暖頃緩緩的睜開眼,水眸裏沒有奚浱所期盼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噬骨的怨恨,
“你為什麼要來呢,如果你死了你母親和梓浚要怎麼辦?奚浱,我對你很失望很失望!我其實很微不足道,而且我不可能嫁給你的。你心目中的暖頃她已經死了,剩下的隻是這一具肮髒不堪的軀體,要來何用?”
黑色的膠布很快就阻塞了聶暖頃的呼吸,手腳都被費諾的手下用麻繩綁了起來,費諾將手中的繩子稍稍一扯,聶暖頃輕盈的身體就被拉起吊在了倉庫的天花板上。
“好狠心的女人,你難道不知道這一整晚我都在擔心你嗎?我什麼都可以沒有,獨獨不能沒有你。暖頃,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最美的那一朵淨蓮,出淤泥而不染,懂嗎?我管不了梓浚了,我隻想要見到你。是我連累了你,我死不足惜!”
奚浱捂著沉悶的胸口抬頭看著被吊在半空中的女人,討厭的膠布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她吃痛蹙著眉的樣子像無數把尖刀在剜著他的肉,如果可以他情願被吊在那裏的是自己。
費諾戲謔的看著他們眉目傳情的一幕,冷厲的衝著那幾個魁梧的保鏢使了個眼神,他們示意的將事先準備好的玻璃碎片和釘滿鐵釘的木板放在了奚浱的麵前,鋪成一條窄窄的小道一直延伸至費諾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