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出那間法國餐廳,奚浱頓時覺得胃裏翻騰的厲害,轉瞬間再次推開那扇玻璃門,在紀悠夏的錯愕下跑向了衛生間的方向。
奚浱趴在馬桶邊不停的嘔吐著,之前勉強下咽的那些海鮮在一刹那被悉數吐出來,胃裏已經空空如也,可是那礙眼的白沫還是會不停的順著嘴角溢出來。
那雙深壑的黑眸頃刻間變得渾濁不清,偉岸的身體又開始瑟瑟發抖,奚浱無助的蜷縮在馬桶邊,抱著胳膊輕輕的抽搐著。
“暖頃……為什麼要對我那麼殘忍呢?你寧願看著窗外陌生的麵孔,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我真的有那麼討厭嗎?”
聶暖頃把臉側向窗外的一幕久久的在奚浱腦海裏揮之不去,那雙清澈的水眸明明在前一秒還柔情似水的看著紀敏澤,而獨獨在見到他以後就變得冷漠至極。
“不對,不能再想聶暖頃,她不過隻是曾經的一個女人,一個情婦而已!女人都不是好東西,喬沐瑾是這樣,她也是這樣!”
一段時間的治療之後,奚浱漸漸清晰的意識中再次記起了有關喬沐瑾的種種,那個有著天使般麵容的女人和奚偉廷在床上激情的畫麵猝不及防的閃現在腦海裏。
“暖頃她不是喬沐瑾,不是那個賤女人……聶暖頃,你告訴我為什麼我的腦子裏都是你那張臉,要怎麼才能除去呢?”
奚浱伸手狠狠的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冷笑地喃喃自語著,混亂的意識左右著他的思緒,好像有兩個不同的聲音在身體裏不間斷的抗衡著,他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靠在衛生間的牆壁上,奚浱虛弱的喘息著,四肢百骸裏蔓延著一股噬骨的寒冷,就算死死的抱緊自己,依然會感覺到有一股寒冷的氣流不斷的侵襲而來。
餐廳裏幸福的一家人有說有笑的享受著豐盛的海鮮大餐,聶暖頃將沾著芥末的生魚片體貼的送到紀敏澤的唇邊,嘴角一直洋溢著淺淺的笑意。
“爸爸媽媽,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叫奚浱的叔叔長得跟我好像喔,真的!我怎麼看都覺得我們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為什麼呢?”
梓浚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刀叉,疑惑不解的撐著小腦袋思考著一些事情,奚浱那張臉引起了他無限的好奇,突然從外套裏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忍不住驚訝的望著紀敏澤和聶暖頃。
聶暖頃剛剛端過紅酒杯送到唇邊,猛然間聽到梓浚的話,手中的酒杯不自覺的滑落,猩紅的液體頓時濺灑在潔白的桌布上。
紀敏澤見狀倏然握住聶暖頃顫抖的手指,指尖傳遞的溫度是在帶給她力量,雖然他幾乎也是驚得一身冷汗。
“梓浚,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呢?那個叔叔是爸爸的朋友,你應該是第一次見他吧,你是不是很喜歡他?”
聶暖頃眼底的恐慌被紀敏澤看在眼裏,輕輕的握緊那滲著冷汗的手心,側過臉佯裝鎮定的看著身旁的梓浚。
“是很喜歡啊,你們不知道我之前都有聽說他的事情呢!奚浱少爺可是無人不曉的,連我們幼兒園的小朋友都超級崇拜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