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之主不留守京都,入得隱月宗也不和一眾嬪妃呆在一處,定然要跟著國主與一眾道門修士進入紫霄宮,此事便算不得蹊蹺嗎?”
謝觀星一句話當即將孟浪問住,隻待呆呆將謝觀星看了半晌,孟浪方喃喃說道:“謝兄有此一問也在情理當中,隻不過若換了謝兄當日守在殿外,多半生不出此問!”
“孟兄何出此言?”
“原是不想說的,可既是謝兄提起,小弟也不便隱瞞。那納言真妃當日進入大殿前身著道袍且粘有胡須,行止樣貌更是與男子一般無二,有此等易容之法,旁人又能生出什麼困惑?這祭天一事往年素來不容俗世女子參與,如今玄門道宗大能修士齊聚我隱月宗,納言真妃仗著你家國主嬌寵便想要入殿湊個熱鬧,此等事小弟真就不覺得有何異常之處!朝堂終究比不得我道門,事事都存著差別之心,這天地玄妙又豈會因男女有別而生出變化?”
聽聞孟浪此語,謝觀星嘴角難得露出了一點笑意,說來也怪,與孟浪聊得越久,謝觀星便越覺得這孟浪行止與自己熟識的某人有幾分相似。
“孟兄高見,可既是孟兄篤定納言真妃的易容之術便是謝某也難以察覺,何以孟兄就能從一眾修士中認出此人?”
突兀出現的一問令孟浪麵色瞬間變得漲紅,看似沒臉沒皮的孟浪居然被謝觀星一句話氣得渾身發抖。
仿佛是在辯解,這孟浪雙眼一瞪開口說道:“謝兄怎麼便能想到此處?莫不是以為小弟我也如伍聞道那般的下作?小弟我堪破之後雖是以情問道,卻從不曾因女色而自亂道心,當日小弟引領一名宮中女官前往納言真妃所在偏房呈送物品,不想卻在房門外撞見問天宗供奉長老葉仲,此人中途截留物品並親自送入納言真妃房內,出來時身邊卻多了一名同樣身穿供奉衣物的問天宗修士。小弟我統管宗內接應一事,自然清楚記得葉仲入房之前房中便隻有納言真妃一人,如此一來,那名修士的身份不言而喻,定然是易容之後的納言真妃!”
“孟兄可知那名宮中女官呈送的是何物品?又是自哪裏送過來?”
“一個精致的食盒,小弟我也不清楚從哪裏送來!隻不過小弟我轉呈葉仲時曾親手試過份量,微晃之下並無聲響,內裏多半是供奉道袍與易容所需之物!”
貌似聽到了什麼最稀罕的事情,謝觀星的詢問就此打住,隻待將孟浪看得渾身雞皮疙瘩亂冒,謝觀星這才接著問道:“這我便覺得有些怪了,何以孟兄送過食盒不徑直離開,而是躲在暗處觀瞧?”
剛剛有些恢複的麵色再次變得漲紅,孟浪連連張口,然而那舌頭就好像在嘴裏打了節。
“罷了!罷了!當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謝兄你!小弟自幼好奇心重,見大能修士找尋一俗世女子,總不免想要一窺究竟!”
“孟兄你既是能一窺究竟,想必那納言真妃所在的房舍地點偏僻,此事更是奇了,堂堂後宮之主,身邊如何能少了護衛侍奉之人?”
呆呆看了謝觀星半晌,孟浪忽然壓低聲音問道:“謝兄莫非當日也在隱月宗,何以此間事竟能如此清楚?”
“不過推測而已,若非地點偏僻且孟兄藏身之處又不易被人察覺,那叫葉仲的供奉長老總該有些本事,如何便能如此大意?”
聽得謝觀星此語,孟浪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