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當真要帶著張英回返密營嗎?若依著小弟的意思,快活一下也就是了,倘若她不識大人道境,以為大人您與無傷城存有勾連,隻怕真君那裏也不好為大人您解釋!”
附身背起張英,孟浪唯恐謝觀星再追問那些寶貝的來曆,於是乎趕緊尋了個由頭岔開話題。
扭頭看了一眼孟浪背負著的張英,謝觀星心頭微微有所觸動,這迎麵一刀自然簡單,可背後一刀的事兒,他謝觀星此生便隻做過一次。
“李亨死了!被那三名無傷城修士斬斷雙手雙腿又割去了舌頭,本仙官無奈,也唯有送他一程!”
回想著當日在城頭斬殺陳小虎的那幕場景,謝觀星茫然說道。
一陣寒意自孟浪腳底生起,也許在旁人看來,這場所謂的城鬥便有如兒戲,可作為城主府的總管,孟浪遠比大多數奈何城居戶更清楚一件事。
說到底,小成界不過殘界,奈何無傷兩城的人口加在一起不過三萬兩千,因結界所限,絕不能多出一人。所以,那些由城主府收養的孩童,他們的命運通常取決於“減丁問心”的效果,而奈何無傷兩城的高階修士,這些人一旦超過極限,自然會經由“仙選”“神選”送往神域。至於這場所謂的“城鬥”,以孟浪的視角而觀,卻是因為低階修士與普通居戶若是太多,那同樣會讓某些“神仙”看著礙眼。
“你倒是真下得了手!無傷奈何兩城間原本就存有宿怨,旦凡見了血,難免收斂不住。可這些宿怨倒是和你謝觀星有何相幹?讓你殺你便殺,也不問個緣由,當真是涉川官家一等一的奴才!”
暗自腹誹一番,孟浪盯著謝觀星背影的眼神漸漸有了些許變化。也許在他看來,一個不能掌控自己命運的人,本領即便再高也還是一枚棋子,這棋子拿來用用即可,根本就沒有任何去追隨的必要。
想歸想,現實的殘酷還是讓孟浪認清楚了現實,想要重返涉川,想要重掌隱月宗;想要擺脫其它宗門的追殺;謝觀星此人,絕對是自己唯一一顆能夠看清楚的棋子。
“若隻是真君那裏施力,這廝未必會上當,那四幅畫要不要拿出來,本宗主當真要好生思量一番!怎的張英這廝看著消瘦,如何走著走著便能重了這許多?”
隨著雙腿愈發沉重,喘著粗氣的孟浪已顧不上再想別的,他開始後悔自己方才的所為,也許該將那枚塞入張英口中的丹藥一分為二,如此一來,自己此刻應該可以少費些氣力。
許是想分分自己的心,孟浪狠狠在張英的大腿上捏了一把,隨即開口說道:“大人可有聽說過一個傳說?”
“什麼傳說,但講無妨!”
回想著當日在真仙殿內發生的事情,於前方清道的謝觀星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聽聞孟浪問詢,當下隨口回應。
“當日小弟我被人追殺,端得是走投無路,可恰逢此時,小弟忽然想起了我爹曾經說過的一個故事。據傳百年前曾有一人於登雲海薄霧中出現,初一上岸便對著那些采集棘果種子的囚徒喊道,此霧存有一界,可助諸位脫離苦海,某之身軀,足納三萬兩千眾,諸位莫怕,若得生富貴隻管行來。不想眾人果然依言而行,那人當場亡故。”
“哦!這傳說本仙官年少時也有聽過,隻不知孟兄此刻提起倒是何意?”
“某之身軀!某之身軀!敢問謝兄你是從何處進入的小成界?”
猝然停住腳步,謝觀星扭頭望向孟浪。
“孟兄此話又是何意?”
“某之身軀?謀之慎取!若非小弟我聰明又有高人指點,如何能逃入這小成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