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一聲厲喝在哄笑中響起,貌似被氣到渾身發抖的碧霞真人猛地一夾土行獸腰腹,那土行獸嘶吼一聲,瘋魔般衝向幾名黑衣人。
暗道一聲“晦氣”,謝觀星準備翻下土行獸,無論是逃是戰,騎在這異獸身上終究有些不便。
然而令人感到詫異的事情當真是一件接著一件,一個人可以如此口無遮攔,想必該有些本事。可是看到土行獸奔來,幾名黑衣人居然轉身便跑,那叫午信的無傷城城主更是一邊跑一邊開口喊道:“真人你這是怎麼了?午某玩笑之言怎可當真?莫要忘了規矩,交趾原獨活半日,若是於晚間在交趾原襲殺無傷城修士,隻怕就是真人你也吃罪不起!”
“盟約你們都可以背棄,誰還再乎什麼規矩!更何況你是修士嗎?”
戰槍憤然出手,直奔午信後心,這一次,槍無靈動卻依舊可以取人性命。
詭異的一幕隻將謝觀星看得目瞪口呆,堂堂一城之主,難道便隻有這點本事?
也許是為了回應謝觀星的質疑,就在戰槍行將刺入午信後心的當口,午信麵前的空間忽然裂開一道縫隙,那狀況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忽然張開巨口,紮眼之間便將無傷城城主午信整個吞了進去。
失去目標的戰槍輕鬆穿過晃動殘影,隨即斜斜刺入草叢當中。許是被眼前的狀況驚到,剩餘的幾名黑衣人齊齊停下了腳步。可他們畢竟沒有無傷城城主午信那般的好運,黑暗的交趾原上再沒有出現任何空間裂縫,等待幾名黑衣人的隻是土行獸的尖牙巨蹄。
死命的扯拽完全不能阻止土行獸的憤怒,這隻凶悍的異獸就好像與無傷城的人有著什麼血海深仇,任憑碧霞真人百般喝止,土行獸依舊我行我素。
慘叫聲隻持續了片刻便告平息,當濃重的血腥味開始在交趾原上飄散,那血腥味所到之處,初始還在嚎叫不止的啼乎獸紛紛後退奔逃,轉眼之間,交趾原上就隻能聽到土行獸那令人膽寒的巨大吼聲。
一聲接一聲的吼叫在交趾原各處響起,聽到這些或遠或近的巨大吼聲,謝觀星的心緒卻不由得往下一沉,他聽得出,那連綿不絕的吼叫絕對不可能出自回聲,它更像是一群土行獸在相互呼應,隨著腳下的地麵出現顫抖,即使是謝觀星身前的披甲女修也漸漸變了臉色。
目光遊移,謝觀星與碧披甲女修的目光同時投向了那柄斜插在草原中的戰槍,那戰槍曾經何等玄妙,可到了此時此刻,它卻好像是由泥捏麵塑一般,那風兒隻是一吹,精鋼鑄成槍身便化作了一股四散飄落的粉末。
摩擦牙齒的聲音再次出現,刻意聆聽之下,謝觀星找到了那聲音的來處,聲音仍舊由披甲女修胸前護甲下傳出。
“若有人日日這般窺視,換做我謝觀星隻怕也不想活了!”
經曆過前麵的變故,謝觀星已然猜到了這披甲女修懷揣小獸的真實目的,於心底深處暗罵一句,謝觀星抬起了腦袋。
果然,那個聲音無需期待,不請自來!
“碧霞,你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嗎?本真君給了你機會,你便是這樣報答本真君的嗎?”
“他們欺人太……”
“閉嘴,莫要以為本真君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你以為這樣做便可以改變奈何城的宿命,本真君告訴你,你逆不過天,也逆不過本真君……。”
莫名的力量將謝觀星與碧霞真人掀下土行獸,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異樣,跌入草叢的碧霞真人踉蹌著想要爬起,可剛剛向著土行獸衝出兩步,卻又再次跌倒。而隨著天空亮起一道閃電,謝觀星看到了一串由土行獸眼角湧出的淚水。這凶悍的異獸竟然像絕決的死士一般,高高昂起了自己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