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抽氣之聲在親衛之間響起,自己將軍的臉皮當真厚到了一定程度。
偷偷望向薛守信雙目,這明心眼中似充滿困惑,可就是這一分神,其人腳下忽然一絆,立時便向著前方跌倒。
堅實的臂膀隨即探出,款款扶在了明心的腰間。薛守信的動作很快,快到了眾人還沒有看清,那隻不規矩的手掌便已在明心腰側紮紮實實摸了一把。
手掌的觸摸令明心身軀癱軟,在靠向薛守信懷中的那一刻,更是發出了一聲令人銷魂的呻吟,周圍的親衛見狀,齊齊側轉身形,那驚訝的表情就似能將自己的舌頭給吞下去。
熟悉自家將軍性情的親衛們不方便讓人看到自己下體的反應,可他們在緊張之餘也多少感到有些納悶,自家將軍方才的話肯定不對,似這等本事,橫豎還是要學上一學。
爽朗地笑聲自前方傳來,一名青衣老者不知是從哪裏冒了出來,而就在此人現出身形的同時,道路兩側居然出現了無數顆腦袋,那瞬間挑出的燈火更是耀人雙目。
“將軍真乃性情中人,老朽聽聞將軍前來,特意準備了酒菜,可於當下看來,這最好的一道菜將軍倒是提前用了,明心,還賴在將軍懷中做什麼?將軍大人既是對你有意,還不回房張羅一番。”
……
無需詢問,隻看氣度薛守信便已猜到了這老者的身份。出於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這薛守信也不做作,當即上前抱拳施禮。
“小將薛守信見過薛柱國,深夜到訪實是形勢所逼,未能早些拜會,誠望薛柱國海涵!”
人群中出現了一些小聲議論,對於薛府的下人來說,有軍中將領拜會主家卻沒有使用軍禮,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全然沒有一點想要責怪的意思,薛紹坦蕩蕩向前緊走兩步,那臉上的笑意愈發顯得濃烈。
拉住薛守信手臂,薛紹笑嗬嗬開口說道:“老朽業已退老,如何能擔得起柱國二字,薛將軍莫要自謙,且隨老朽前往正堂,此處既無酒肉,多少有些不方便,將軍辛苦,即到得老朽府上,總需款待一二!”
聽聞“酒肉”二字,薛守信眼眉微挑,但麵上的笑意同樣沒有任何消減。
“如此也好,薛柱國誠意至此,薛守信怎敢不從,薛柱國先請!”
“老朽如今一介布衣,怎能搶了將軍的彩頭,左將軍先請!”
笑聲中,薛守信任由薛紹拉著自己的手掌前行,下人讓出的通道間再次出現了罕見的一幕,兩位柱國左將軍親近的就好似一家人,且無分先後,並肩而行。
……
薛府的正堂明顯比薛守信預想中要小一些,可青磚鋪就的地板一塵不染,包金彩繪的門窗梁柱更是氣派非凡,而楠木製成的桌案擺放的就好似軍中大帳,最讓薛守信覺得眼熱的是對麵懸掛的一張巨匾,那上麵書寫的“忠義仁勇”四個大字,筆鋒飄逸卻不失周正,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有些鬧心。
薛守信去過安平王府,論華麗,薛府正堂並不出彩,可若是論別致威儀,王府的正堂尚有不及。
分賓主落座,酒肉隨即擺上,然而薛守信隻看了那些酒肉一眼,一股怒火便油然而生。
酒是真酒,肉是真肉,可這,正是令薛守信動容的原因。
這多時日,薛守信何曾品嚐過真正意義上的肉食?便是單勉賜宴,所用也不過是些熏腸臘肉,而薛府的肉食,看上去卻無比新鮮。
“國難當頭,將軍可是以為老朽私藏,若說糧食和酒,我這裏真就不缺,左右每日皇城內都會足量送來一些,至於這肉,原是老朽府上之物,將軍既是軍伍中人,自然識得這肉的來曆,何妨放膽一試!”
聽聞薛紹提及皇城,薛守信心中的困惑愈發強烈,聽聞城外叛軍中曾有將領以侍妾之肉款待同僚,那名叫明心的丫鬟到了此刻還沒有出現,莫非已被人做成了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