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案頭的那盞茶已經換了數次,方勝卻絲毫也沒有想要去飲的意思,他的一雙眼隻死死盯在了某個人的臉上。
“謝兄,王爺他有事情還在宮中,此處便隻有我方勝,謝兄還是先行回轉,莫要讓兄弟我為難,有什麼事情,待過上幾日再說不遲!”
被一眾王府武護及影衛圍在場院當間的正是謝觀星其人,當下的他,平靜的就好似隻是隨便過來轉轉,可不知道是為什麼?謝觀星的麵色越平靜,王府中的一眾人手就愈發感到緊張,畢竟那些守在王府外的禁軍並不都是廢物,而以謝觀星往日與安平王的交情,他完全沒有避開這些禁軍悄悄潛入王府的必要。如此一來,所有人心中便隻有這樣一個念頭。
“既然此人定要以這種方式進入王府,肯定不會隻是串串門那麼簡單。”
回應方勝言語的隻是謝觀星掛在嘴角的一抹微笑,謝觀星不想再說,他該說的話,方才已經說過。
似乎是感到有些口幹,方勝的手指下意識探向桌案上擺著的茶盞,可隨著一陣唧唧吱吱的聲音從陰暗處傳來,一臉驚恐的方勝便好似觸到了針尖,那隻已然探出的手掌又如閃電一般收了回來。
“讓他進來吧!若是謝兄想殺我,不必等到今日,當日更無需救助本王。成懷素,讓你的人都撤了吧!本王清楚你那些部下的手段,但誰有說不準,會不會有那個忽然控不住自己的拇指!”
後院的陰影中出現了一名披甲將領,手中的長弓業已垂下,但依舊保持著引弓的姿勢。
“還請王爺三思,宮裏若是沒有傳出話,隻怕謝兄出現在這裏會對王爺不利!”
“能有何事?大不了再重新做回當日的太平王爺!若有人問,就說謝兄是給本王送蛐蛐來了,聽聞城牆附近的蛐蛐不錯,難得謝兄還記掛著本王的興趣,隻是莫要學那王哈兒,棺材板兒也就算了,連個公母都分不清!”
“王爺!”
“王爺!”
幾乎是異口同聲,王府後院響起了太多質詢,當然,這中間自然也少不得方勝與成懷素。
“放肆,本王見見自家兄弟也要你等來管?還不與本王退下!”
方勝身後的門扉猛然被人推開,一身常服的安平王單勉出現在眾人眼中,可就在滿臉怒容的安平王想要接著喝斥的當口,房舍內卻是響起一名女子的聲音。
“王爺莫要為難兩位大人,他們何嚐不是將謝大人看做自己的兄弟,隻是於當下的這種狀況,臣妾也覺得謝大人還是返回來處較為妥當。”
扭頭望向房內,單勉麵色驟寒,但轉瞬之間卻又恢複了往日笑意。
“這來都來了,本王怎好駁謝兄弟的麵子,你若不提,本王倒是真忘了這幾日你身子不方便,罷了罷了,謝兄你我且往偏房一敘。”
全然不去看眾人的眼神,單勉緩步走下石階,隨即在眾目睽睽之下拉住謝觀星手臂,徑直向著另一處敞開的門戶走去……。
“退下!”
偏房內再次響起單勉一聲斷喝,門外守著的方勝成懷素等人顏色巨變,二人對望一眼,當即便要衝入房內,可隨著門戶敞開,一臉無奈的王府總管候敬宗卻是邁步走了出來。
轉身關閉門戶,麵色蒼白無比的候敬宗擺了罷手,悄然退於廊下。
“內裏是何狀況?”
湊近候敬宗,方勝搶先開口問道。
看著方勝與成懷素充血的麵孔,候敬宗苦笑說道:“你等還是莫要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