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你還想帶我走嗎?若是你想,封紅衣今夜會答應你!”
等了許久,場院中除了懸掛於簷角的風鈴偶然帶起一陣輕響,就再也聽不到任何回應。竹杖聲漸漸遠去,洛風的心仿佛也跟著這聲音永遠離開了自己的胸膛。
“少主,既是暫時壓住了毒素,不如就此回去吧,左右主家那裏總會有些辦法,老奴就不信,這天下有什麼奇毒主家化解不了!”直到竹杖聲消失無跡,洛風身側的老者這才遲疑著開口說道。
呆呆望著場院大門的洛風半晌才有了言語。
“這毒我自有方法可以解除,倒也不必急著回去!隻是她走了,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回來!”
那老者聞言似麵帶不解。
“以少主身家,天下何處找不來絕色女子,何以獨獨會看上一個身有殘疾的女子?更何況以其人身世,便是少主認可,主家那裏隻怕也不會答應,少主還是借此機會”
老者的話沒能說完便被一陣咳嗽聲打斷。
喝了口酒,洛風勉強算是止住了一陣緊似一陣的咳嗽,而隨著洛風手掌攤開,那支消失不見的金簪再次出現在洛風掌中。
“曲老,你且看看這簪子的形製,我總覺得這不是尋常青樓女子能夠佩戴的發飾!”
接過洛風手中金簪,那名姓曲得老者翻來覆去搬弄了一番,可是看著看著,這老者的臉色生出了一些變化。
“少主,此番隻怕真的要回去了,這簪子做工細膩,勾連點翠之純熟,絕非尋常工匠可以做到。依著老奴看,似是涉川宮中之物,不知少主可有看清那女子麵容?其人行止又有何異於常人之處?”
洛風似是被這老者問得愣住,蒼白麵孔居然難得出現一絲漲紅。
“我酒喝得多了,隻道其人投緣又不會武功,故而未作防備。此刻如何還能記得清?此女上榻之前,分明就是一身男子裝扮。”
洛風的回答倒讓這曲姓老者有些哭笑不得,在將那枚簪子小心翼翼遞回洛風手中之後,這老者開口說道:“老奴倒是與那女子的仆從交過手,其人武藝雖是精湛,卻是江湖中人的路數,似鐵臂封江、倒蹬雙鈴這等招式,能用得如此玄妙,查起來應該不難,隻是少主你真的可以自行化解殘毒嗎?若依著老奴的意思,還是早些回去妥當!”
“回去作甚?終日枯坐能有什麼造化?這日子眼看就要到了,小成界如何比得過登雲海,錯過了這次甄選,誰知道下次要等到什麼時候!”
究竟是什麼讓洛風執意留在京都,洛風自己也說不明白,與封紅衣相處的那段時日,洛風覺得什麼都可以放棄,並且無需借口。可是今夜,封紅衣走了,此時的他就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留下來的理由。在沒有想清楚該怎樣解釋這一切之前,洛風不能走,可是要解釋清楚今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是什麼人,在何種狀況下將一枚塗抹劇毒的簪子紮入他浪子的心口?一個理由,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