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奴不懂,你因何定要幫那少年,若是他連這亂心之法都難以應付,今番斷然走不出這伏濟巷,這樣人物,要來何用?”
隨著這蒼老的聲音,那名坐在窗前的年輕女子小聲說道:“我覺著這少年有些本事,不想他死得太快!候總管您老入府也有了些時日,就莫要總老奴老奴的叫著,我聽著難受!”
那藏於暗處的老者聞言笑道:“老奴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夫人不通武技,何以會覺著這少年有些本事?”
對著街麵上那兩名向上觀望的武人笑了笑,這年輕女子小聲說道:“候老想必是沒有留意,方才那名叫劉濤的漢子,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動過!”
隨著這女子的言語,街麵上忽然生出變化,一團血霧猛地從那名架勢堂弟子的喉頭噴出。隨著這血霧噴出,那些尚在搏殺的武人紛紛停了動作駐足觀看,當然這中間也有背運之人,方一停手,便被對麵之人一刀砍翻。不過,此等行徑難免令人不恥,這些趁機出手的武人,隻怕今日再沒有了被人看入眼中的機會。
“候老,丟錦囊!”這女子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就在那姓候的老者投出手中錦囊之時,白衣少年的腳下,同樣的錦袋,業已落下了六七個之多。
看著那具緩緩倒下的屍體,中年武人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其人眼光隻在周邊武人麵上掃了一圈,便已看清楚了當下狀況。
收刀入鞘,這肖姓中年漢子朗聲說道:“你這孩子,年紀輕輕,不在爹娘膝下敬老,跑來此處作甚?肖某俠義江湖從不妄殺,今番給你一個機會,待來日行過孝道,有了子嗣奉老,再來找肖某一戰不遲!”
言罷這肖姓中年漢子便想讓到一邊,不想剛剛邁出一步,其人便呆呆站在了原地。而當眾人順著這肖姓漢子驚恐目光看去,一柄薄如蟬翼的長劍不知何時已沒入了其人心口。
似乎到了此刻,這中年漢子還是不敢相信,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不守“規矩”、不講“道理”的武人。
抬頭望向白衣少年,街麵上響起這中年漢子嘶啞的聲音。
“為什麼?”
“我不喜歡你!”隨手抖去劍上血漬,少年還劍入鞘冷冷答道。
“哢嚓”一聲脆響,就在這中年漢子跪倒的同時,客棧二層雅間內的一張木桌被人捏碎了一角。
“夫人,這等人留不得!”
攏了攏鬢角秀發,這名坐在窗前的年輕女子開口說道:“候老,把那個金色的錦囊也丟下去吧!老爺那裏的狀況,你不是不知道,春草在宮中待的時日雖不多,卻也經過些事兒,這樣人等,平日裏自是禍患,可於當下,卻是用得!”
就在一片驚呼之中,一枚金色錦囊落在那名白衣少年腳下,而隨著這少年打開錦囊,內裏一塊赤金包邊木牌讓伏濟巷內的一眾武人都瞪大了眼睛。寂靜半晌,有數名武人眼瞳微縮之下,邁步走向白衣少年。不想尚未開口,這白衣少年卻是將手中木牌舉起,麵帶些許譏誚在眾人眼前晃了一圈。
待看清楚那木牌上寫著的文字,幾名想要上前搏命的武人齊齊對望一眼,隨即止住了腳步,目送那白衣少年進入客棧。直待那白衣少年身影消失在客棧之內,這些殘餘的武人才又鬥到了一起,隻不過,此番的出手,卻是比方才狠辣了許多。
也許是這少年的陰狠讓眾人感到有些心驚,就在這少年邁步進入客棧的那一刻,誰有不曾留意,客棧內曾再次響起木桌碎裂之聲。而那名原本還麵露欣喜神色的女子,也因這少年舉止漲紅了臉。若是客棧小二恰好此刻上前奉茶,那他定然會看到這女子握住茶盞的手正在瑟瑟發抖。
“候老?”
“老奴在!”
“倘若老爺此番無事,替我殺了他!”
“老奴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