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不會捅刀子,隻是會坐在那裏看自己兄弟挨刀,當日若真是條漢子,怎不擋在自家兄弟身後?”
這句話明顯刺到了方勝的痛處,老居村內,這方勝確實有過猶豫,雖事後方勝也曾為謝觀星豁出性命,可之前的猶豫,卻成了方勝心頭的一塊暗瘡,他到此時也不敢篤定,來日自己會不會做出相同的事情,不過,為了給自己現在的痛苦、將來的麻煩尋個解脫,方勝將所有的罪責都算在了張小四頭上。
狂叫一聲,方勝將手中茶盅對著張小四丟去,張小四本是武人,何曾將這方勝放在眼中,其人隻輕輕一閃,便輕易躲過了方勝擲來的茶盞。可沒等他出言譏諷,眼前忽然泛起一片水霧,一口茶水早已從方勝口中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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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扭打在一起的方、張二人,謝觀星怒從心起。這案子還沒見個眉目,怎地自己人先打了起來?
其人正待上前阻止,可轉念一想之下,謝觀星又覺得這打打也好,左右二人一直就不對付,沒準能打出些交情!可是看著看著,方勝漸漸落了下風。那張小四似被打出了真火,若是再打下去,方勝難免要吃大虧。
出於“公義”的考慮,謝觀星決定出言製止。
“住手,當下這狀況還有這等心思?此案若是沒個定論,你我三人隻怕都難得善終!”
抹去臉上的茶水,張小四抬起了腳。
見張小四抬腳,方勝終於鬆開了捏住張小四下身的右手,青著一隻眼從地上訕笑爬起,口中念念有詞。
“跟著謝兄這長時日,你當我方勝沒有學到一點手段,明告訴你,老子的漆樹汁沒有隨身帶來,若是此刻揣在身上,定叫你今夜生不如死!”
沒有理會方勝所言,這張小四蜷縮著身體問道:“謝兄何出此言?這等刑案,也隻能出在道門之中,便是查不出個結果,又能有何事?”
聽到張小四詢問,謝觀星多少有些後悔,見這二人打成一團,自己難免失了些方寸,這圖紙一事,豈能輕易說出,若是查不實據,捅出此事又有何用?最多不過是在這涉川之內增些冤魂罷了!
“戲言而已,若不如此,你二人要打到何時?”
那張小四明顯不信謝觀星的這種解釋,可見到謝觀星不欲再講,隻得將目光再次投向方勝,冷哼說道:“若真想取他性命,不過一刀,何需如此!”
方勝聞言當即竄起,跳腳怒罵:“當真要殺你,何需動手,老子回去後隻一句話便要了你性命!”
張小四怎會不知這方勝言語所指,那封書信就如懸在自己頸上的一把鋼刀,若是這方勝回去再招搖兩句,這後果隻怕真如其人所言。
一時間,張小四啞口無言麵帶憂色,那方勝也因沒了對手,悻悻然坐回原處。待沉默半晌,方勝開口對著謝觀星問道:“何以再探冰窖,可是有了什麼發現?”
見二人不在針鋒相當,謝觀星略微鬆了口氣,開口回答方勝的質疑。
“是有些發現,隻是此刻不便說起,待明日訪查一番之後在做打算!不過,若以今日所見,謝某認為,這殺人者絕非厲鬼!”
張小四聞言抬頭問道:“謝捕頭為何如此篤定?即便死者身軀萎縮,似有中毒跡象,可張某業已驗查過屍體及室內陳設,並未見有毒物留存,莫非那屍身上存有旁的傷口,亦或有張某不曾識得的毒物?”
“是否中毒,尚難斷定,隻是那犬齒入肉兩寸,卻刻意避過喉骨,若是大力所為,且死者亦有反抗,如何會出現此種狀況?”
“此事我也存有疑慮!”方勝接過了謝觀星的話茬。
“不知兩位可有留意,這三名女子死前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