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牛在眾人的哄笑聲中漲紅了臉,可是自己月俸本就是這府中武護中最低的,今番得了這等機會,當然要放手一搏。
“笑什麼笑,我蠻牛背了兩個多月的棋譜,當下技藝已非昔日可比,片刻之後,便讓你等識得厲害!”
待見眾人忍住笑聲,這蠻牛回轉身形,對著粱興訕笑說道:“即如此,那便開上十局,但有一事要說得明白,不論輸贏,這銀子我蠻牛是不吞的!”
。
與園內的熱鬧相比,守住春曉園外的一眾武護則很是納悶,怎地這前兩日園中還死氣沉沉,這到了最後一日,倒是笑聲不斷。
。
回到府中的謝觀星懶得去聽柳如煙在自己耳邊嘮叨,不知是不是那奇毒讓自己的婆姨轉了心性。沒了往日的體貼也就罷了,開口閉口都是紅菱與靈仙兒如何如何,這當真讓謝觀星覺得有些心煩。
紅菱前日已將宿處搬到了官衙之內,這府中好歹算是得了些清淨,怎得這善解人意又將你照顧得如此體貼的靈仙兒,你也會看不上眼?莫非當真讓我休了這女子?
其人來曆你不是不曉,難到定要讓我做那無義之人?
喝了一口案上的涼茶,謝觀星叫住了那個叫“秋月”的丫鬟。
“秋月,夫人那裏多蒙你照應,當真是有些辛苦。這府中若有人與你為難,便來我處告之,謝某自會為你做主。今日事了,到夫人那裏取些銀錢,我已經和夫人打過招呼,進府這些時日,也不見你這體質有所好轉,總需到醫館去看看!”
那叫秋月的丫鬟聽謝觀星如此言語,趕忙上前謝過,隨即轉身離去。
看著這名丫鬟的背影,謝觀星暗暗歎了口氣,轉而對著身邊立著的一名婆子說道:“你說得那事,謝某已然答應,因何還不離去?”
那體態略顯富態的婆子開口說道:“大人即是應承了此事,老婦明日自會離府,不過有些事情總需講得清楚一些,不然來日有了生意,老婦怕大人不知該如何應對!”
“即如此,說說也好!”
“我噬仙鈴結構鬆散,在製鈴官共計九品。六品以上,鈴鐺內可鑄排名,但每品不過九人,其餘人等,五品三百;四品一千;三品兩萬餘眾,至於一二品的鈴官更是數不勝數,老婦人也不知道具體數目。隻是這一二品鈴官,不可自行掛鈴亦或尋找買家,但有生意,須得高品鈴官示下,當然,你可以選擇做與不做,這便是噬仙鈴的不同之處,老婦我便見過一人,做了一輩子的鈴官,卻沒接過一樁生意!”
謝觀星聞言“哦”了一聲,隨即開口問道:“因何我一入噬仙鈴便做了二品鈴官,這升任高品,除了做齊九樁買賣,是否還有旁的途經!”
那婆子聞言麵色微寒,其人聽了聽外麵的動靜後才開口說道:“倒是有一條便捷的法門,隻是於鈴官中少有人用。大人當日所殺,乃是我噬仙鈴內的二品鈴官,如今大人既是入了噬仙鈴,自然取代了其人的位置!”
“如你所言,若是我殺了九品鈴官,便可直升九品?”
眼眉微挑之下,這身形富態的婆子略帶譏誚開口說道:“似大人這般初入噬仙鈴的鈴官,很多人都存了大人這般的打算,不過老婦人還是勸大人莫要有此等想法,老婦人行將退老,告訴你也無妨。
這天下鈴官,或藏於市井,或隱於朝堂,若無總堂安置,你如何識得?即便是你識得,大人還是莫要太看重自己的武藝。這取人性命的法門各有玄妙,又豈是一己之力能夠應付?更何況入得鈴宗,若想挑翻上品鈴官,需先行邀戰,二品以上,雖可禦下九人,可你既是自己活得不耐想要搏命,可有人願意跟從?而那被邀約者則不然,其人可攜眾應戰。據老婦人所知,能以此法升品晉級的鈴官,數百年來寥寥可數。大人若是想試,還須看看自己有幾個腦袋!”
謝觀星聽聞此言,淡淡一笑,隨即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後說道:“既是如此,那便等等吧!”
謝觀星有謝觀星的打算。父母的死,總需查個明白。既然這噬仙鈴機構鬆散,那麼自己要是想查清兩串鈴鐺的來曆,品階太低肯定是沒有機會,可一趟一趟“買賣”做過去,這得等到什麼時侯?謝觀星早已打定主意,就是再難,也一定要走那條捷徑。
“秋月這丫頭,你真的就這麼放著?若是下不了手,老婦人可以找人代勞,這樁買賣,權當噬仙鈴奉送!”
凝視著窗外,謝觀星似若有所思。
“今日來我府上送幹菜的老者,你可識得?我總覺著他望向如煙的眼神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