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院中的血跡,謝觀星邊走邊開口接著問道:“院中血跡如此之多,因何未見屍體?可有被人移動過?你等來時,可見到有凶器殘留?”
李敢知道謝觀星是不放心那些新來的衙差捕手,連忙解釋道:“屍體是被那孩子拖入房中,屬下有過訊問,隻是那孩子驚嚇過度,什麼都說不清楚。屬下隨方大人到時,此處未見有何凶器。”
“那孩子多大?”
“年方十二,不過屬下觀其相貌,好像是個女的!”
謝觀星聞言微微一怔,沒有再問,那甲字三號房大門敞開,已近在眼前。
招呼李敢去籠絡人手,查驗痕跡,謝觀星邁步進入甲字三號房之內。
方一進房,謝觀星就看到一張無比熟悉,卻不該出現在這裏的麵孔,五柳巷街麵上的拿事人韓璋。
和方勝打了個招呼,謝觀星望向韓璋開口問道:“韓爺因何會在此處?”那韓璋看到謝觀星進門,當即跪倒在其人腳下,語帶哽咽說道:“謝大人如此稱呼當真折煞老朽,韓璋前些日子購得此處地契,開了這家客棧,原想著能攢些養老的本錢,不想卻出了這等事情,謝捕頭大情大義,看在韓璋這些年為五柳巷的百姓好歹做過些事情的份上,務必幫襯一二,若是進了刑訊司,以韓璋的這把老骨頭,當真是出不來了。那日韓璋受人脅迫,這才將那老匹夫引見給大人,大人明察秋毫,此事絕非韓璋本意,我那些手下,至今還躺在床榻之上,謝大人要是不信,韓璋叫人將他們抬來,好代給韓璋做個佐證!”
謝觀星沉默半晌,上前扶起韓璋開口說道:“方大人自會和本官查明案情,若案情與韓掌櫃無涉,自是無事,韓掌櫃莫要太過擔心,不知韓掌櫃安置在客棧中的人手,可在那三十七人當中?”
韓璋不敢再隱瞞,開口說道:“本店掌櫃和兩名小二外出辦事,故而逃過一劫,其餘七人也被凶徒一並殺死。”
謝觀星看向了方勝,方勝卻好像有些心不在焉,隻低頭在房中來回踱步,那麵上掛著的一抹潮紅時隱時現,看上去極為反常。其人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問題,對於謝觀星方才對韓璋的一番問話,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方大人?”謝觀星開口提醒,既然定要讓自己先來此處,而不是去觀看房內的屍體,那這方勝定然有什麼事情相告,如何自己來到此處,這方勝到好似個沒事人兒。
方勝聽到了謝觀星的問話,看了一旁的韓璋一眼,那韓璋倒也識趣,趕緊退出房外找了個能聽到招呼的角落站定。
看了看門外,方勝壓低聲音說道:“這老頭兒怕被牽連,故而賴著不走。謝兄,你且來此處看看,此案怕是另有玄機,非一般的刑案可比!”
順著方勝手指方向看去,謝觀星困惑不解,這甲字三號房不過是一便庫,內裏存放的大多是住店客旅的一些貨物,那方勝所指,隻是三個敞開的大木箱,內裏所存,也不過是一些寫有昌餘文字的書籍。
謝觀星倒是識得涉川文字,可這昌餘字,卻是一個都看不懂。隨手拿了一本書籍在掌中翻看,卻並未見有何異常,謝觀星隻得再次望向帶著一臉得意神色的方勝。
方勝接過謝觀星手中的書冊,小聲說道:“若非為兄我早年跟隨家父到昌餘做過買賣,又看過昌餘的書籍,如何能看出個中玄機,隻可惜此事牽連過大,貪墨不得,不然這多銀兩,足夠你我二人買他個天大的官來做做!”
“銀兩?”謝觀星有些不解,那方勝見狀也不解釋,而是用手指輕輕揉搓著那書冊的一角,漸漸的那書頁一角出現了褶皺,方勝用指甲輕輕一挑,隨著“呲”的一聲,那看似隻有一張的書頁竟然分成了兩張,而一張銀票晃晃悠悠的從書頁夾縫中飄落。
謝觀星伸手接過飄落的銀票仔細端詳,可上麵填寫的數額卻是將少見銀票的謝觀星嚇了一跳。
“紋銀千兩!”謝觀星不由的喃喃自語。
那方勝接過謝觀星手中的銀票,也不管謝觀星如何詫異眼神,隻管將這銀票連同方才那本書冊一並揣入了自己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