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的青石,居然出現了一個破洞,那破洞內四四方方,明顯不是新近形成之物。王哈兒在破洞內摸索一翻,開口叫道:“小虎,去找張小四,帶上兩個人,查查其它的監室是否也有此種孔洞?”
還在抹著嘴角鮮血的陳小虎趕忙應承一聲,竄了出去。
一番仔細摸索,王哈兒卻沒能在破洞中找到些什麼?失望之餘,王哈兒隻得俯身拾起了地上的一些紙片,仔細拚湊辨識,少時,居然還真就讓他湊出了三個小字:謝觀星。
王哈兒心中一凜,回頭望了一眼,見周圍無人,趕忙將地上的碎紙一一拾起,待妥當包好揣入懷內,這才在監室內翻倒的桌案下抽出一張供紙,撕成了碎末,灑回了原處。而這一幕恰好讓快步進入監室的陳小虎、張小四二人看到。
“你們都看到了?”王哈兒冷冷盯著二人問道。
那陳小虎剛要開口,卻被張小四扯動袖口,搶著說道:“大人查驗屍體傷處,細致入微,屬下佩服!”
王哈兒冷笑一聲,緩緩坐回椅上,開口說道:“知道便好,大人我出事,你二人也逃不了幹係!說吧,那廝是如何逃的?其它監室可有相同孔洞?”
陳小虎趕忙上前回應。
“今日小虎在監外當值,劉大人劉半山身穿影衛總領官袍笑罵而出,隨即便招呼兩名相熟影衛跟隨,並一同要了車馬,出了刑訊司。屬下職司所限,不敢入內探查,眾人皆以為劉半山官複原職,無人敢上前攔阻。待換值軍士入內,方發覺。”
陳小虎依舊沒能將話講完,因為王哈兒的巴掌已經扇到了他的臉上。
“蠢貨!一群蠢貨!”王哈兒跳腳怒罵不止,抬腳再欲踹人,卻是在看到張小四時生生忍住。
“小四,其它監室可有發現孔洞?”
張小四上前施禮言道:“未曾見到!”
“好!好!好!這下老子有救了!”王哈兒似怒極反笑,一時間讓張小四和陳小虎二人看得有些呆滯。
“娘的,老子的人到了沒有,讓他們準備行文,就說刑訊司官員勾結劉半山,暗助其人逃脫,我王哈兒正在徹查當中。對了,再補充上一條,這二百年都沒變過的影衛總領官袍,該換換樣式了!”
張小四答應一聲轉身就走,顯是去招呼那些王哈兒府上的幕僚趕寫行文。陳小虎一時不知所措,他想不明白,這孔洞看似已存在許久,怎地便和刑訊司扯上了關係。
王哈兒悻悻然對著地上的屍體踢了兩腳,開口罵道:“原指著你了結了那廝的性命,這才由著你進入監房做為,不想這大好的機會,卻逢了你這等的廢物,枉廢了老子一番苦心!”
若是這涉川國主身邊的“影子”還活著,便是借王哈兒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可當下一個沒臉皮的死人,他王哈兒還有什麼怕的?許是被監室內的鬆油味兒熏到了嗓子,這王哈兒一陣咳嗽後開口罵道:“怎麼也不開個窗?這大的味道!”
那陳小虎四處查看了兩眼,卻未見到室內有一個窗戶,隻得吱唔道:“這監室內無窗,大人!”
有時候,答案原就在眼前,可是太熟悉的人卻反而找不到,如果是謝觀星在此,那他或許會聯想到一些事情。為何偌大的刑訊司監房內,便隻有這一處監房沒有窗戶?又為什麼劉半山往日問案,會那麼討厭鬆油的味道,並且一定要打開監房內的窗戶?
不過半個時辰,一篇涉及刑訊司暗助劉半山逃脫的行文就到了涉川國主單憫的手中,而那個“太監影子”,毫無疑問,成為了擅權打開監室的首要罪魁。其實誰打開門,讓“影子”進入,這一點並不重要。即便是王哈兒,也一直認定,當官職做到了一定高度,犯案後,像個匹夫一樣的逃脫,當真是一件極蠢的事。若是尋常百姓,融入人群,或可尋到生路。可真正有如劉半山這等的官員,天下之大,哪裏還有你的容身之處?反正若是換了他王哈兒,落到如此境遇,即便是整個刑訊司內空無一人,四門洞開,他也不會往監室外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