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交擊碰撞過後,夏雨行沒作片刻停留,也沒有卸去反震之力,幾乎是與他同向同步滑翔的。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點都沒被拉開。
借助古月寶鏡的反射之力,又強行突破後退之勢,夏雨行攆上妖道,絲毫不留間隙。
如此不遺餘地的戰鬥,讓對手猝不及防的同時,對自身造成的負荷也很大。
但形勢十萬火急,迫在眉睫,這是他頭一次,那麼急切地想要殺死一個人。
“你這瘋子!”雖然自己存了同歸於盡之念,但看到夏雨行真的怡然不懼,動起手來如此幹脆果斷,甚至瘋狂,碧淵心頭也是突突得厲害。
“你不是也瘋了嘛!”夏雨行雙槍疾舞,霹靂主攻,熾炘為擾,雷芒火光一路激射飛卷,將碧淵的臉都烤黑了,九根支藤流毒的綠光已無剛才那麼鮮豔,護身結界破了又張,張了又破,身上也留下了好幾道灼傷。
當然,碧色劍光和腐毒之氣也有穿過重重火幕,塗染夏雨行的時刻,但幾乎全被雷火的甲胄抵消。
其中一劍,妖道冒著手臂被卸下的風險刺出,腐毒之光明顯顯傷及了甲胄下的皮膚,有微小的一股染及體液,但讓他吃驚的是,夏雨行看起來一點都沒事。
而自己右臂上卻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劃痕,還被凶湧的雷火能量侵入,吐出一口鮮血。
其實,要說夏雨行絲毫無礙,倒也不盡然,腐毒入體的一瞬間,就立刻展開了侵蝕與破壞。
但他的身體早已經過雷火電毒等各種力量的錘煉,就這一小股腐毒,還真不放在心上。
雷靈火精稍一運轉,那入侵之物便徹底湮滅了,有大地之心在,此許小傷更是轉眼即癒。
‘糟了……’可就在這時,夏雨行心頭一沉,天空中電光交織有如白晝,雷劫蘊釀完畢,究竟還是降了下來,粗大白熾的電光,同時將兩人的身影淹沒。
雨林之中,被妖道占領放養的十餘座城市上空,幾乎在下一秒鍾也都編織起了雷網電幕。
“嘿嘿嘿,嘿嘿嘿嘿!”有些深染腐毒者心靈本已麻木,看到這奇異的天雷彙聚,突然發出癲狂而變態的笑聲,“老天爺,你終於開眼了,劈死那些妖孽,劈死那些妖魔吧!”
這些城裏,居民們基本上失去了逃脫的意誌,生存的鬥誌,所以妖道也沒有遣置紅倀飛、滅生蠱這樣稀罕的豢獸。
蜥蛇、屍怪、藤妖、木梟之類的倒是不少,水嶼千葵的分身都已經收回了,妖奴自然要留下來管理城池。
這些侍婢的死活,碧淵根本就不在意,想玩隨時都能再養。
他最大的失策,是對夏雨行各項能力的錯估。
原本以為,失控的鎮元子,就夠他喝一壺的,製服那個臭石頭,還要救贖幸存的人類,絕對是個不小的工程。
哪曉得鎮元子恢複神誌,將他的老底全都揭了,夏雨行又能循著天劫氣息,找他根本不麻煩。
若早知如此,碧淵一定不會將穀地中原有的妖奴驅走,定心安神想著渡劫。
他甚至會在下屬這些城池中選座好的,拿了無數人質要挾夏雨行,使之投鼠忌器,進退兩難。
而城中的居民更加不會知道,他們的真實命運,比先前所經曆的痛苦的麻木的沉淪的一切,還要悲慘,還要絕望。
妖奴們居於寬敞的莊園,正被嚇得膽顫心驚,卻發現滾滾天雷降落,並不是朝著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