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從來處來(上)(1 / 2)

嶽小非衣衫襤褸得蹲在這片林子外的小道交叉口,呆呆得望著不遠處火堆旁一老頭烤著的一隻野雞,拚命得咽著口水,活似個乞丐。

其實除了沒有開展乞丐的具體業務,就他一身打扮和臉上汙垢程度而言,已經是一名合格的乞丐了。

木材燃燒劈啪作響,火炭燃燒殆盡的焦炭味兒和著野雞的脆香味兒慢悠悠得飄進嶽小非的鼻腔,烤的正好的野雞外皮滲出不多的油脂,順著金黃的外層流下滴到木炭上發出滋滋的輕微響聲。

簡直讓人犯罪啊,嶽小非摸摸餓癟的肚子,心裏默默念叨著。

嶽小非,男,紅旗下成長的傑出少年。三觀超正,不抽煙酗酒,路上碰見老奶奶跌倒第一時間拿出山寨手機拍照發微博朋友圈的好少年。和萬千少年一樣受著某島國老師的知識熏陶,漫漫長夜獨自做些無益於社會國家,但有益於自己身心健康的事開抒發一下自己的愛國情懷。

很早父母離世,在親朋好友的接濟下草草得讀完一個野雞大學,在一個不知名的城市靠著不知名學校發給他的幾張紙在一個不知名的公司找了個小崗位坐著,領著能養自己絕對沒有女朋友的工資,過著無數小人物過的小生活。

突然而然,他穿越了。

每每想到這他就義憤填膺,你看人家穿越,有被推進泳池的富二代,有出車禍救人的醫生,有上網打雷被電的,哥們我這摔下沒井蓋的下水道穿越算怎麼回事兒?

事實證明,穿越時空的入口不一定在懸崖下麵,也可能是城市摸個角落某個被偷了井蓋的下水道。

再者,人家穿越要麼是地方大佬的公子,要麼有個我能打十個的老爹,要麼是******自己就是王公貴族。

可是再看嶽小非,這複活出生點在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旮旯角,初始裝備隻有那一身為了上班買的百來塊錢的襯衫西褲,在林子裏醒過來衣服還扯破了一個大口子,按品質來看也就是個“破碎”,連最基本的白色都算不上。

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明顯到好像白與黑的區別那樣。

本來他還抱著會不會是什麼人惡作劇那樣,可偶爾看見路過的馬車和隨行人的古裝扮相讓他越來越動搖,最後當他看著林子東麵溪水的清澈,終於接受了這不是他那個世界的現實。

畢竟原來那個世界汙染那麼嚴重,這麼清澈的水拿出賣他嶽小非都能發筆橫財。

接連幾天他靠著樹林的果子度日,整天灰頭土臉得越發狼狽,難得有一天有路過的車隊裏一個挎著籃子的姑娘走過來從籃子裏拿出裏兩個淡淡發黃的饅頭。

隻見那仙子不施脂粉,長瀑般的青絲發尖及腰,簡單的插束在腦後。粗布的衣裳簡單卻勝過五彩的綾羅綢緞,拿著饅頭向他伸出的手雖不算脂白滑嫩,但在嶽小非眼裏就像記憶力上帝向亞當伸出手那樣的偉大。

這就是浸淫網文多年的嶽小非當時腦海裏冒出的場景。

也許是他的眼神太過無禮白癡,那姑娘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接著有些惱怒得皺著眉毛,把本來拿出的兩個饅頭又放回去了一個,甚至有些後悔當時為什麼要突然這麼好心接濟這個乞丐。

暗暗得罵了句登徒子,轉身回了馬車隊。嶽小非行注目禮直到車隊消失在視野裏,然後幾口吃完饅頭,連一分飽都沒有。

這些天除了盼望著再有個姑娘接濟點吃的,最大的念想就是那個每天準時傍晚出現在林子岔口處那個老頭烤的野雞了。

老頭不知其名,穿著打扮也就是山野樵夫的樣子,每天跟NPC一樣準時出現在岔路口生火烤雞,偶爾也會撇兩眼嶽小非,但卻沒有好心分哪怕一個雞屁股給他,吃完的骨頭也都丟進火堆裏,斷了嶽小非哪一天拉下臉皮去啃骨頭的可能性。

一連數天,每天這個岔路口的傍晚時分都會出現這樣的一幕,一個老頭吃烤雞吃得吧唧嘴,一個乞丐在對麵饞得吧唧嘴。

老頭看烤的差不多了,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油紙包,打開將一些粉末撒了上去,空氣中烤雞的香味加上香料的刺激更濃鬱了幾分。

嶽小非在心裏直罵娘,正一咬牙打算幹點出格的事兒比如打劫個烤雞什麼的,那老頭腦袋一偏目光一斜看向岔路口的一個方向。

一隊人馬推著幾輛貨車緩緩走來,隊伍中央駕著一輛黑頂馬車,領頭的人騎著批棗紅馬左顧右盼,看見路口這奇怪的場合也是一愣,抬手示意全隊停下,接著身後的人上前兩人交流片刻,最後決定原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