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蔚然,有你的信。”管理員阿姨叉著腰在樓下喊。
“知道了。”夏蔚然放下劃了一半的窗紙,趿拉著拖鞋快步下樓。
“阿姨,謝謝您!”夏蔚然禮貌的退出宿管辦公室,抱著信轉身就撞上了一堵厚實的牆,人牆。
“對不起,對不起。”夏蔚然連忙向他道歉,蹲下身拾起散落開來的信件。
秋日的風輕輕拂過夏蔚然的臉麵,夕陽的餘暉在飛揚的發絲邊上舞蹈,她抬起頭來,麵前的高個子男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夏蔚然突然就紅了臉,頭繼續低下去。
手忙腳亂的拾起信,站起身,抬頭卻撞上了男生的下顎。
‘哎呦……”男生得吃痛聲。
“對不起”夏蔚然垂下了頭,臉更紅了。
“沒關係。”男生抱著球點頭示意,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這樣的男生,她曾經也仿佛擁有一個,隻是……
望著男生離開的背影,夏蔚然又開始胡思亂想。
夏蔚然狠勁的晃晃腦袋,想要甩開腦袋裏突然冒出來的東西。
“夏蔚然,你在亂想什麼?他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不是嗎?”
信是張寒寄來的,夏蔚然拆開信,光是淡藍色的信紙就讓夏蔚然失去了看下去的勇氣。
然: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我們約定畢業後的每一年都要一起回母校看看的,現在母校的菊花又再次綻放,隻是今年它已經看不到曾經圍在它身旁打鬧的我們了。
還記得老狼的《同桌的你》嗎?你也總是說畢業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奔了東西,是啊,一轉眼我們都各奔了東西。
可是,我想你,在陌生的城市裏,沒有熟悉的你,熟悉的微笑,熟悉的問候,熟悉的擁抱。
昨天我去了母校那些打鬧的高中生在我的眼底上演曾經的畫麵,有你,你們,和他們。
午夜夢回的時候我常常在想,到底因為什麼我們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你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樣的結局給我呢?然,我要結婚了……
夏蔚然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手一鬆,淡藍的信紙就飄落在她的腳下,她頹然的癱坐在地。
明明早就寫好的結局,怎麼會忘記了該自己出場時的台詞?
現在,誰來告訴她,怎樣才能做到不心疼?誰來告訴她,為什麼她還是很想哭泣?
你終於要屬於別人了,是嗎?從今以後,張寒和夏蔚然這兩個名字再也不會一起出現了對嗎?以後,再沒有人在自習課上為看小說的她引開班主任了,再沒有人在她最受傷的時候帶她去‘浪漫巴黎’跳舞,再也沒有人會在隻屬於他們兩個的網站上肆無忌憚的談理想,說人生……
想到這裏,夏蔚然就再也想不下去,因為不斷流下的淚水衝垮了她最引以為傲的不在意。
從一開始就錯了的結局,又怎麼會有一個完美的句點。
這隻是青春的一場會疼痛的哭泣,隻是需要時間來消磨痕跡。
也許這可以……可以一笑而過。
對!一笑而過,盡管會痛。
深吸一口氣,夏蔚然拾起腳邊的信。
蔚然,答應我,別哭泣。曾經的曾經就讓它成為曾經,我們都是脆弱的孩子但也要經受得起打擊,我們就笑著為會痛的流年畫上句點,好嗎?你還有美好的人生,在你的人生路上還會有那麼多美麗的意外。
你還記得許文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嗎?我們隻是在錯的時間遇到了不知道是對的還是錯的人,我,張寒,絕對不是你的終點。
要永遠記得我們的短暫而甜蜜的回憶,記得我,我們不會一起攜手,不會一起仰頭45度看天,不會再一起數流年,見鬼的青春,見鬼的愛情,隻有我們都還在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