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小小的店麵,四周裝了明晃晃的鏡子在視覺上拓寬空間,空氣是花店特有的甜蜜香氣,聞起來讓人昏昏欲睡。
“喂喂喂!樂子,過來看,快過來看!”寒曉諾的聲音好像在遙遠處傳來。
“什麼呀!”揉著即將闔上的眼睛,韓嘉樂一步三步搖的走向在角落裏好像觀察到什麼東西的寒曉諾。
“這好像不是藍色妖姬吧!顏色要比藍色妖姬鮮豔的多。”寒曉諾一臉探究的表情。
韓嘉樂瞥了一眼那一捧花,比寶石藍還要深沉的花瓣,綠色的枝蔓,安置在長頸花瓶中,依著落地玻璃在角落裏安靜的綻放。
“應該是藍色妖姬吧!”韓嘉樂對花從來都是興趣缺缺。
一邊霓虹燦爛上的天空是墨色,窗外是合金製的堅硬牆壁,世界好像變成了灰色,唯有那捧花兀自美麗著。美的禿廢不安。
食指在空氣中虛空著滑過寒曉諾的脖頸,想象著那裏被一個子彈穿過的情景,似乎都聞到了已有些陌生的血腥味。
可是心髒卻有些陌生地緊了一下。有些害怕失去的感覺,很奇異。
“樂子......”旁邊的寒曉諾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順手拿出一朵‘藍色妖姬’,“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以前你總是送花給我,這次換我來送給你!”說著輕輕把‘藍色妖姬’遞到韓嘉樂的手中。
“嗬!”韓嘉樂見狀不由自主的輕笑。
“哎!”剛才還在一邊慢悠悠喝茶的女店主驚訝地說道,“那種花是不行的......”
還沒等她說完,寒曉諾便拉起韓嘉樂的手跑出店門,被大力推開的店門再關上後帶回來一張紙鈔。女店主俯身撿起那張紙鈔,依舊喃喃道:“不行啊!真的不行啊......”
兩人拉著手背對著那花店一路跑向地平線,直到回頭的時候看不見那所花店這才相視而笑。
韓嘉樂將‘藍色妖姬’攥得緊緊的,仿佛怕有什麼人出來奪走它一般。“曉諾,謝謝你!”說完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別開頭看向遠方。
寒曉諾笑道,“這有什麼好謝的啊!”她的笑明亮而柔和,不戴假發的她寶石藍的非主流短發在風中飄逸,閃爍著星光夜幕鋪在他的身後,星星亮在他的腳底下!
韓嘉樂的心中忽然多了點不明不白的東西,很柔軟,倏地一聲便竄進了心髒。看起來和原來沒分別,但是卻奇異的知道,它就在那裏。
韓嘉樂的手機響了,就過電話‘恩恩,好好’的回答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他俯身在寒曉諾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我過幾天再和你一起去買東西吧!”
有一些話雖然說不出口但是大家心裏都明白。
“好吧!”寒曉諾輕聲地回答。
韓嘉樂為寒曉諾招手攔了一輛的士,交代好目的地然後看著寒曉諾對他微笑著慢慢遠離。
坐在的士上寒曉諾輕聲歎了一口氣,“不去那個超市!你直接去新蘭家園。”低下頭,呼吸的聲音都輕的如同沒有。新蘭家園就一棟別墅,那就是寒曉諾的。
車上有專屬寒曉諾的定位係統,明天叫小銀去取回來就好了。現在還現先回去吧!省的王偉他們發現自己不見了,大驚小怪的到處找。
韓嘉樂,你......我......瞬間存在於狹小空間內的若有似無帶著悲傷的平靜,隨著車輛的行駛,從半開的窗戶,消失至無影無蹤。
在夜色中不知站了多久,好像猛然醒過來似的,韓嘉樂低低地聞了聞手中的‘藍色妖姬’笑著,忽然說了一句:“IN-ME-THE-TIGER-SNIFFS-THE-ROSE。”帶著些自嘲的味道,那笑容竟有些不可名狀的悲傷。
那開口的音調竟如此之輕,輕到甚至還未說完便散落在夜風裏找尋不見。
“餒,真冷啊!原來已經冬天了。聖誕節要到了呢!”韓嘉樂笑著,坐上不遠處的勞斯萊斯絕塵而去。
——IN-ME-THE-TIGER-SNIFFS-THE-ROSE。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這句話相對於心存不軌的韓嘉樂和在韓嘉樂麵前笑起來純粹的寒曉諾是多麼應景又準確的寫照。
但是這八個字後麵還有後半句話。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盛宴之後,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