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97年7月,21歲的淩蕭從中北省人民警察學院刑事偵查係畢業了。
其實作為一個省級的警察學校,最高學曆也就是大學專科,但很幸運的是,淩蕭趕上了最後一批國家還負責分配的機會。
但由於淩蕭的畢業成績並不是很好,隻是中等水平,沒能獲得學校的推薦,也就失去了畢業生裏麵很少幾個能留在省城工作的機會。
本著從哪來回哪去的原則,淩蕭也隻能回到自己的家鄉——中北省安州市,一個典型的北方城市。
淩蕭的父親在安州也就是個科級幹部,在安州一個市直部門是個小頭頭。出於對兒子前途的考慮,淩蕭父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淩蕭留在了安州市公安局,避免了下到下麵區縣工作,這也是為人父母能做出的最大的努力。
到市局政治部報到以後,區別於淩蕭的其他幾個同學都通過各種關係留在了市局機關。有的到了戶政處,有的到了指揮中心,而淩蕭則毫無懸念的被分到了刑警支隊,這是市局公認的最忙也是最艱苦的地方。
報到那天,淩蕭特地拿了一個新的筆記本和一隻新的碳素筆,想讓人覺得自己是一個愛學習的人,也和自己大學生的身份相符。
見到刑警支隊劉峰支隊長以後,支隊長上下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小夥子,問了他一個聽起來莫名其妙的問題:“小夥子,有對象沒有?”
淩蕭被領導突然這麼問私密的問題,臉頓時有些紅了,不好意思的答道:“沒有。”
警校三年,一個年級一百二十多人,隻有七個女生。而且上警校的女生都是什麼樣,就不加評說了。就是這,也是僧多粥少。還談什麼對象,和鬼談還差不多。
“那好,”劉支點點頭說道:“既然沒對象,那就去二大隊吧。”
這句話是對淩蕭說的,也是對旁邊的辦公室張波主任說的。
淩蕭不明白這個去二大隊和有沒有對象有什麼關係,又不好意思問。
出了門,張波帶淩蕭去二大隊的辦公室。
隊長辦公室鎖著門,隊裏的人說二大隊的隊長到地下室的靶場去了。
“這小子不在辦公室,跑靶場幹什麼。”張波邊下樓嘴裏邊嘀咕著。
淩蕭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問道:“張主任,這二大隊的隊長是誰呀?叫什麼名字?”
“二大隊隊長是雷火隊長,你叫他雷大隊就行了。”
淩蕭忍不住又問:“張主任,剛才劉支幹嘛要問我有沒有對象?”
張波“哈哈”大笑:“劉支那是開玩笑,不過到了雷火這個隊,恐怕你以後就沒時間談對象了。”
原來如此!
淩蕭心裏打起了鼓,他知道刑警都比較忙,但想象不出這個刑警到底有多忙,聽到張波這麼一說,心裏對隊長雷火有了不一般的認知。
雷火?
這個名字淩蕭覺得有些耳熟。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在安州日報的法治周刊上麵見到過一篇報道,就是介紹雷火偵破的一起綁架殘害少女案件,那裏麵稱雷火是安州的“火眼神探”。
淩蕭對這個即將見麵的隊長有了些許的崇拜。
到了靶場,隻見一個個子較高,大約有一米八左右,身材欣長的男人正在進行射擊。
他戴著耳罩,時而蹲下,時而站起,甚至是趴在地上射擊。而他打的也並不是靶子,而是一個人形的沙袋。
打完之後,他上前仔細觀察人形沙袋上麵的彈孔,一會又取出軟尺仔細的量著彈孔和剛才開槍射擊的距離。
張波也沒有上前打攪他,隻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等他做的事情告一段落,無意中看見站在靶場邊的張波,這才抱歉的笑了笑,摘下耳罩走了過來。
走近了,淩蕭看清楚這是一個30十來歲的男人,有著一張看起來棱角分明的臉,鼻梁很高,尤其是一雙很深邃的眼睛,顯得精光四射,炯炯有神,像是一道犀利的光掃了過來。
走到近前,張波主任介紹道:“這是剛分到你們隊裏的淩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