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相逢能在何時。”
“也許在明日,也許在將來,也許在百年之後。”方雲郎聲大笑,身影朝天邊極馳而去,消失在逐漸落下的黑幕之中。
那名白衣書生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這才想起兩人共飲了一壺酒,論了江山與天下,卻還未通過姓名,也算是一番奇遇,望著南疆那萬裏大地,獨自斟飲起來。
……
在玄空山外。
夜色如同潮水,已席卷天地間。
在那片長滿綠色青草的草原上,已有一個人在等待他。
一場冬雨剛在這嫩綠草原之上灑過,那人頭上帶了一道鬥笠,身著一身蓑衣,手中的劍很長,這是一名來自大陸西方的浪人,隻有那裏的人才會如此打扮。
用很長的劍,帶著能遮住麵部的帽子。
“你是絕道門之人?但我不記得絕道門服飾是你這樣的。”方雲走到了那人身前,麵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我不是絕道門人,但我在西邊時就看見了絕道門張貼出來的告示。”
“什麼告示?”
“殺方雲者,得錢財無數。”
原來如此,錢能通神,果然不假。
“但你可知絕道門為何要花重金向外人買我性命?”
“因為他們自己折損了很多高手,我聽說了,就連絕道門的無常都死在了不周山的山崗上。”
原來那人的名字叫無常,方雲在心中的道了句,隨後問道:“那你可曾見過他死後的樣子?”
“我隻是聽說,未曾見過。”說話的從始至終,那人始終盤腿坐在地上,麵目低沉,被修長的鬥笠所遮掩,還有幾滴適才留下來的青嫩雨水滴落,讓人看不清他的樣貌。
“他死的很慘。”
“但我不怕。”
“為什麼?”
“我想見見在北境出名如此快的少年人是什麼樣的。”直到這時,那人才抬起了頭,眼部明亮,像是一柄劃過夜裏的明劍,但麵上卻胡子拉碴,顯的有幾分邋遢,續道:“我其實早就來了,望著你走進玄空山,但人族與妖族隔閡太深,我不好在那時動手,所以才在這裏等著你出來。”
“這樣很好,讓你多活了片刻。”方雲說,目中閃過一道冷芒。身周傳出硬劍盤空的鐵響,四柄長劍傾斜而出,以霄劍為首,席卷起漫天的風潮,掀起青草上沾染的雨水,猶如化為了一陣迷霧,朝著那名西方浪人狂攻而去。
那人的身影明明未動,但卻在倏忽之間就已朝後倒退了數丈,站在了草地之上,手上那柄修長的鞘劍也在此時拔出。霎時之間,一道明亮如彎月的光芒在草原之上閃現,迎著那條飛奔而來的咆哮炎龍,直斬而去。
一陣如墨般的黑潮憑空湧現,高聳近千米,如同一座突然湧起的山丘,伴隨著那人的一道話聲:“此術,名為葬月。”遮天蓋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