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久秋的句句發問令霜星門的長老們心中艱澀,有一種憤懣不公的怨氣湧上胸膛。
脾氣一貫暴躁的柳長老當即怒然道:“門主,依我來看,你也不必糾結於那卦象,什麼出者唯一人,隻要掌控了那個外來者,便是相當於掌握了離開此地的生門,以您的手段還能搞不定一個外來小子。”
冷酷老嫗聞言冷哼一聲,道:“門主自有她的考慮,我們聽命就是,柳長老,你怎麼敢對門主提要求。”
柳長老脾氣向來暴躁得很,但是在這件事情上麵他卻是冷靜得很。
他忽然歎氣道:“我自然會遵從門主的命令,我也一貫如此,可是自從幾年前門主占卜出這個結果後,就如此頹然,仿佛我霜星門真的就要走向滅亡了,我不知道你們是如何想的,但我,不甘啊!”
柳長老的這一聲長歎,讓其他人皆是心情莫名,一時間沉默不語起來,為何如此他們都清楚,對於此事,他們心底也都有著不甘之意,即使是那個似乎完全支持華久秋的冷酷老嫗,也是如此。
人活得越久,就越怕死,這是人之常情。
華久秋看著座下眾人,知道自己此時已經不能不言不語了,否則一切還未發生就亂了起來,像什麼話。
即使她對於自己當年拚著修為受損的危險占卜得出的結果沒有絲毫質疑,可是她畢竟還是霜星門的門主,而此時也如她所想的那般,一切還未開始。
她滿臉苦澀地開口道:“諸位長老,占卜之道本就有諸多莫測的變化,若是你們何人不甘,便可以去試著改變。”
這樣的話似乎華久秋隻有轉變了她的頹然才有可能說得出,可是此時她雖說出了這些話,眼中卻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之光,雖然她的眼眸中是有一些東西的,但希望,卻不是其中之一。
坐於末席的梁銚劍眉微蹙,起身嚴肅道:“門主可是有辦法破解那預示?”
他問的無疑是一句廢話,華久秋已經說得很清楚,若是有人對她那占卜預示心有不甘,便可以試著去改變,這裏麵所說的顯然不包括她本人。
這時,形貌猥瑣的侯長老坐不住了,他直接竄起身來,動作如同猿猴般靈活。
他對著華久秋拱手一禮,竟有些嚴肅道:“門主心中思慮必然高深,但是我卻不甘願因此滅亡,在此境之中我們的武功雖有增強,功力也是越來越厚,可是武道境界卻是被壓製得不得寸進,武道境界不進,便意味著總有一天生機到頭,這裏的冰龍之氣雖然讓我等延年益壽,以先天境界的實力活得先天境壽元兩倍,可是最近我卻已經隱隱感大限將至。”
華久秋歎息一聲,道:“既然你已經有了想法,那麼就去做吧。”
雖然身為霜星門門主,但是她卻也沒有權利去製止屬下的向生之心,畢竟即便是她,也從未想過甘心赴死,可與此同時,她卻又篤信自己占卜出來的結果,於是她終究做好了身隕的準備。
她的話音落下,霜星門的幾位長老一片沉默,即使已經如華久秋所說有了想法並且準備付諸實際的侯長老,也是如此。
但這終究隻是一瞬間。
下一刻,他們全都動了起來。
他們的動作很快,卻絲毫聲響也未發出,就像是他們已經為此排練過了很多遍一樣。
華久秋雙目淡然地看著這一切,心中一片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