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新政雖有千般好,卻總是萬事開頭難,況且新政尚是鏡花水月,無從確認結果如何,但大楚新帝顯然心有雄途之誌,新政對於大楚未來的描繪又是那般地美好,自是對新政大加支持。
然而如此一來便是引發了大楚朝堂內部的黨爭加劇,更是有了新黨與舊黨之明確區分。
這般情景自是因為大楚新帝是登基之初,對朝堂的掌控力度並不足夠,不過這位新帝倒不是自大狂妄的人,當他意識到因為自己的心急造成了大楚朝堂現狀之後,立刻減緩了新政的力度,並與此同時調節新舊兩黨兩方的矛盾。
當然,作為帝王當然是不需要向臣子低頭的,況且新政在大楚新帝的眼中、心裏隻是他實現宏圖的工具,即使這件工具在他的心中十分重要,但工具即便有再大的功能,依舊逃不脫是工具的事實,而工具自然是不能反過來對付主人的。
最初,新政之說隻是一種論調,鑒於大楚往日的變法失敗之教訓,在新帝登基之前,新政都隻是停留在理論上的紙上談兵,因此,新政並非是一黨。那時候的所謂新黨,僅僅隻是一群權勢微弱的官員、學子們互相交往、援助的交流性質。
不過大楚新帝在繼位之前便與這個由有進步心的官員、學子組成的團體有所來往,從他登基之後的表現來看,對於那隻存在於言論話題之中的新政,顯然讓那位大楚新帝頗為向往,所以才在繼位不久之後,便提拔新黨官員,打壓舊黨勢力。
這般情況一直到了大楚國內部鬥爭的明顯加劇,一直到大楚新帝察覺到這一點。
楚國內部黨爭不休,舊黨對於新政排斥不僅僅隻是政見不同,更因為新政一旦實施,舊黨的利益便會被碰觸,利益向來都是引起爭鬥的最直接導火索。
利益當先,舊黨自是絕不會低頭。
舊黨的優點在於底蘊深厚,新黨的優點則是在於有大楚新帝的支持,雖然變法之事便是身為上位者的皇帝也無法直接決定,可是有了大楚新帝的支持,那些原本身在官場中低層的新黨成員,卻是能夠披上一層忠君為國的‘大義’,然後‘胡作非為’,至少在舊黨的眼中,就是如此。
黨爭之事即是旋渦,亦是機遇,對於那些踏實淡薄的人,自是旋渦,因為身在官場,不管是在哪個國家,麵對變法這般的黨爭,都隻能選擇一方,而不得搖擺或中立,政治傾軋之前被淘汰的往往都是搖擺不定的牆頭草。
而對於那些一心登高,想要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有誌者,卻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遇,抓住了,成功,便能夠應有盡有,至於失敗了如何,嗬!所謂利益遮人眼,當仰頭望天之高時,總會忽略腳下的。
在楚國的朝堂紛爭中,妄圖得到最高利益的並非是哪一個臣子,而是大楚的新帝,他彼時已經登臨天下最尊貴的寶座,可是他想要的卻是更多,他想要的天下!
不是楚之一國之天下,而是天下之天下!
事實上,楚國的黨爭之事,便是因為他的野心,而誕生的。
而此時,黨爭已經成為了拖他後腿的累贅,可是新黨因他而誕生,是被他握在手裏的刀,他自然是不會鬆開,不過新黨之人自從有了他的支持之後揚眉吐氣,也變得有些得意洋洋,為了長久利益,自是不能繼續放任新黨膨脹下去了。
但楚國新帝對於頑固不化卻手握大楚根基的舊黨,更是厭惡,對於那些明明享受著榮華富貴,卻要求皇帝戒奢從簡的所謂忠臣,他心中不屑一顧,乃至怨恨,在他的眼中,這些人才是真正的蛀蟲。
所以,新黨雖然需要壓一壓,但是舊黨卻是不能多用。
於是,在大楚新帝的政治訴求之下,一場轉移內部矛盾的對外戰爭,就即將拉開帷幕!
以上,便是黃涼此次在兩國邊境遊蕩一圈之後所得到的一切信息。
為了得到這個情報他花費了許多力氣,亦冒了不少險,而費力得到這些信息,為的,隻是能夠回家一次。
不過此時看來,這樣的機會似乎有些渺茫,就像是沙漠中的一粒沙,就像是沙漠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