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都不算難,不是嗎?”慘淡的笑容對著輕閉雙目的俊臉。
“或許七年前,那才是一場真正的別離與割斷。眼睜睜地看著你走了,不能做挽留,不能說再見,隻能看著你走,走遠,直到再也看不見。如果,世上真得有生離死別的事情,我想,我們之間的那一場便是了。”雲煙長歎一氣,心中伴隨著絲絲苦味,暮地覺得,那場離別好像就發生在昨天。這致使她不由自主的將握著的手放在唇瓣,以示當時一千一萬個說不出的不舍。
厚實溫暖的手心,皙白修長的手指,曾經多少次被它相牽。如今它卻像失了知覺,再也感覺不到女孩對它的眷戀。兩行清淚越過愁傷的臉頰,直接流入互握的兩手心間。
“雲天,醒過來吧!別再貪戀夢裏的顏色了。如果,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那麼也請你,為了我,醒過來一次吧。我不想你再這麼睡下去了,如果你真的生氣,就起來責備我、罵我,別再裝睡不理我了。”女孩不免抽噎。
“其實,我早就知道,七年裏,你和我一樣,忍受著無止境的煎熬,七年裏,我們也都一樣,盼望著意外的重逢,甚至,想過穿洋過海與你相去,但那又能怎樣?無非又是創造一場更悲痛的別離,所以,存心忍著吧,忍不住的時候就想結束今生,盼與來世的相見,但又恐來世,我們真得還能認識嗎?那時,才知道什麼叫進退兩難,什麼叫走投無路……”雲煙極力地控製著從內心深處流淌出來的汩汩疼痛。為了止住疼痛所帶來的顫動,她用握緊男人的手背支撐著自己快要暈厥的頭顱。
突然,修長手指的一個微弱的顫動,讓雲煙的哭泣聲嘎然而止。
“雲天,雲天——”她猛然抬起頭,繼而飛奔出去,“呂南,呂南,他的手指動了,他的手指動了。”
聞聽喊聲,呂南和秦家人一並跑入病房。看著呂南仔細的檢查著,海棠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問道:“呂南,秦天他怎麼樣?”
“還好,看來雲煙的幫助是有用的。”說完,走到滿臉淚痕的雲煙身邊。
“有你在,看來,他不會睡下去了。”
“真的嗎?他會醒過來?”雲煙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當然是真的。”
秦家人一聽都興奮不已,圍在呂南和雲煙身邊。
“真是謝謝你,呂南,謝謝你,雲煙!”秦世雄夫婦緊緊的握著呂南和雲煙的手。
“不客氣。”呂南說著眼神看向秦月。秦月卻低下了頭,有些冷淡的說了一句,“謝謝你啊。”
呂南不答,望著略顯不安的秦月,禁不住笑了。
依著雲煙的要求,讓秦世雄夫婦回去休息,晚上由她和秦月陪著秦天。使得秦世雄夫婦感激不已。
夜,深得如一條沒有了出口的隧道,一片昏暗之中的寧靜,卻時刻叫響著兩個女孩的心。一個是為了不醒的人,一個卻是為了那抹不明所以的笑容。
秦月長長的歎氣聲傳到雲煙的耳朵裏,正在給秦天蓋被的她,便問,“怎麼了,秦月。”
“那個呂南,真是奇怪,莫名其妙的被他撞到,又莫名其妙地在這裏天天見到他,他那副總是莫名其妙的樣子,搞得我覺得自己也莫名其妙。”說完又長長的歎息。
雲煙不禁笑了笑,說了一句,“傻丫頭”便不再知聲了,任著秦月自己在那兒冥思苦尋地找答案。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秦月終於輕吼了一聲,“算了,算了,不想了,真是惱死人了,明天,明天我不來陪我哥了,省得見到那個莫名其妙的人。”說完便將被子蒙過頭頂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