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真相來了(2 / 2)

這樣的話無疑狠狠地觸動了雲天的心,他艱難的凝眉。家裏的狀況他已經無力回天,雲麗棄學,他又是罪魁禍首,可自己何德何能背負起這麼多的虧欠。閉眼之時,兩泉恨流,心裏似萬箭穿透。

可見,老天給了他兩條路,但這兩條路卻都是死路。如此,與其害得家人跟著受苦,還不如一個人受苦來得容易。一絲與命運抗衡的苦笑掛上雲天的嘴角。

“那好,帶我走,但,給他們十萬,並且讓雲麗繼續去上學。”

海鷗聽了還要說什麼,卻被秦世雄和海棠攔住,因為那十萬,將近海棠家的二分之一財產。

“好好,隻要你能好好的醫病,我們什麼都聽你的。”海棠高興的淚如泉湧,此時她真的很想抱抱她的小天,但又怯怯的止住。

正在大家都歡喜之餘,雲天卻一臉的複雜,直直的盯著門口。大家發現的時候,雲麗已經走近雲天的病床前。

“為什麼,要騙我?”

雲天低下頭,任著心裏翻江倒海,卻無一句話可說。

“我,曾經以為自己瘋了,竟喜歡上小叔;還曾經以為自己是不是有心理疾病,那麼依賴小叔;我更以為,自己徹徹底底的做了一個淪陷道德的人,因為如何努力,也忘不了小叔;所以,既然命運這般纏繞,我不再強迫自己,從心裏想,愛就愛著,想就想著,依賴就依賴著,今生今生做不了戀人,就做一個陪伴的人。那樣,即不違背道德,也不用再難為自己的心。”女孩的臉上兩行青淚讓所有人為之心酸。

“可是,這卻是個天大的玩笑,我沒瘋、也沒有心理疾病,因為我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小叔,但這一點,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最後一個——”雲麗拊膺頓首,努力的將疼痛壓回心裏。

雲天依舊半低著頭,任著淚珠滴到被子上,隨之被子上便出現了像花開一樣的圖跡。

所有人都親身體驗著這場生離別。

“要走就走吧,什麼也別留下。”說完女孩淚眼輕笑,不甘命運的捉弄,卻又無路可走。

看著欲轉身離去的雲麗,雲天忍不住大叫,失聲痛哭道:“雲麗,別恨我,他們會給你十萬,別再讓家裏過得那麼拮據,你也要答應我,回去繼續上學。”

“為我安排好了嗎?不必了!”雲麗的心裏痛得快要使她暈倒,迫使她抓緊衣角。而這時的秦世雄已開好支票,遞到她的麵前。

雲麗看了看支票,流著淚的眼艱難的笑了笑,卻沒有回頭,旨對雲天又道:“我們做家人的緣分太淺,隻能到此為止,而在這種緣分裏,愛或付出,沒有欠與不欠,所以,我們一家人會過得很好,不必掛念。”

看著離去的雲麗,秦世雄拿著支票的手還懸在一處,任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十萬,在那丫頭眼裏會一文不值。

一時之間,床上的雲天再也忍受不住心裏如煎烙一樣的疼痛,瘋了似的跑到窗前,意在還能看到心愛的人幾眼……。

雲麗奔跑出來,所剩最後一縷氣力,努力的支撐著身子,艱難地癱坐在水泥與黑磚合砌的花壇上。已經感覺不到流淚,滿臉的熾熱在西風吹過之時,刹時又變得冰冷。再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阻擋心脾斷碎的疼痛,支手捂住似乎正在破裂的胸口,任著疼痛像電流一樣擊潰每根神經……煉獄之刑也不過如此吧!

沉默在一角的水澗洵,恨恨的咬著嘴唇,緊握的拳頭似乎能攥出水來。此時此刻,他什麼也顧不得了,眼睜睜的看著女孩消隕在疼痛中,就要讓他徹底失了心智。

隨著他不由自主的輕步移近,先前還利劍一般冷冽的眼神逐漸變得溫惜起來。直到將臉完全埋在頭發裏的雲麗順著縫隙看到一雙白潔如雪的鞋子。

清淡的皂香味越來越清晰,本想快速的拭幹眼淚微笑著向來的人問候一聲,但任憑她怎麼努力也是做不到,好像眼睛裏聚集了全身的水分,流不盡,擦不幹。

水澗洵挨著雲麗坐下,想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比起女孩此時所受的痛苦,再用心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所以,他不由自由的伸出手臂,又不由自主的將女孩圈在懷裏。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隻有四十幾天壽命的蝴蝶,真的隻為一季的花開嗎?”水澗洵自言自語的尋問,入耳的答案,卻是西風簌簌吹著幹枝殘葉的蕭音……

正在窗前望著他們的雲天,見此情景,即安心卻又蝕心,突然體力不支癱倒在地,微笑著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