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遺傳病(3 / 3)

“這不是前段時間感冒了,到現在也沒好,而且胃也總是疼,時常還感覺到昏厥,所以,我想,我想——”

“這些,雲麗知道嗎?”

雲天搖了搖頭,“沒敢告訴她,怕她著急。”

“這事怎麼能不告訴她呢?再說,也得早些上醫院啊,是什麼病,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嗎?”

雲天又笑了兩聲,很勉強的那種。

“你知道我和雲麗爭取被保送,就是為了能為家裏省些錢,我這麼一鬧,家裏不得急翻天嗎!”

水澗洵也歎了口氣,但他卻不讚同這件事情要瞞著雲麗。

“這樣吧,我大姨的一個朋友在醫院工作,明天我就和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見雲天不作聲,水澗洵明白他提心什麼。又道,“放心吧,錢,我先借給你,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雲麗,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說。”

“可是——”雲天還猶豫著。

“有什麼‘可是’的,病長到身上,不去醫院怎麼能治好,再說,無論什麼病也不能總耽誤著。”

“那,謝謝你。”

“謝什麼,有雲麗在,不幫你我會後悔的。”

兩個人淡淡的相視而笑,不免同時心有觸動,君子之交不過如此,淺淡如水卻源遠流長。

第二日一早,水澗洵便和雲天來到了醫院,他們沒有告訴雲麗。三個掛號窗口全都排成甩尾的長龍,隊伍裏的人無不神色焦躁,時時伸長脖子張望著前方。水澗洵安排雲天坐在休息椅上,他去找到大姨的朋友,很快就掛了個號,然後帶著雲天去了專家診室。

坐在桌前的專家被一圈人圍著,有病人,也有病人的家屬。掛號單全部被專家穿在一個木板的小釘上,叫到誰的名字,誰就坐到他對麵的椅子上。

好不容易叫到了雲天,他已經有大顆大顆的汗珠子掛在額前了,估計胃又開始疼了。

“感覺哪裏不舒服?”醫生問。

“好像是胃疼,這裏,就是這裏。”雲天指著自己的胸部。

醫生按了幾下,“是這裏嗎?還是這裏。”

“對,就是這裏,絞著勁兒疼。”

“最近一段時間,會不會走路時間長一點就會有胸悶、氣短甚至昏厥的感覺?”

“是。”雲天疼的艱難點頭。

這時,醫生從釘板上取下雲天的掛號單子。

“我把你轉到心內科看看吧,你這不是胃疼。”

“醫生,您說什麼?不是胃疼,那這是什麼病?”水澗洵吃驚地問。

“到那邊看一看就知道了,去吧,三樓左拐。”

水澗洵接過單子,疑惑的看了看雲天,兩人都沒說什麼。

到了心內科,醫生詳細尋問了一些情況,包括遺傳病史。讓雲天奇怪的是,雖然爺爺他不是很清楚有沒有這種病,但從沒聽父親說過有心絞痛的毛病。

“醫生,這種病嚴重嗎?”水澗洵問,雲天也在一旁仔細地聽著。

“心絞痛分為穩定型和不穩定型的,現在能確定的是他的病肯定是遺傳,但至於哪種類型的,要等檢查結果出來才知道。拿著這個單子交錢去吧,交完錢再到三樓來做檢查。”

“好的,醫生,謝謝您!”水澗洵看了一眼單子,讓雲天等在這裏,一個人下樓交了錢。

雲天坐在休息椅上,又疼了一次,但一會就過去了。他想不明白,他的病怎麼會是遺傳呢?難道,父親的這種病從沒講過,是怕他擔心嗎?可是他從未發現過父親犯這種病啊?即使父親掩藏的好,他也會發現一點點異樣吧。他確定,父親沒有這種病,肯定沒有。那麼?……想到這兒,雲天禁不住全身顫抖,昏厥一陣陣來襲,為了保持清醒,他死死地揪住胸前的衣服,咬住嘴唇,用疼的感覺叫醒自己。

眼前來來往往的人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都是一副急急慌慌的樣子。雲天想,不管怎樣,他還有雲麗,還有水澗洵,自己何德何能讓水澗洵為自己如此奔波,隻因為他們同時喜歡一個女孩嗎?所以,不管真相如何,結果怎樣,他都得堅持住。認識雲麗是這輩子的幸,認識水澗洵是三生有幸。如果自己不能再照顧雲麗,他相信,水澗洵一定能對雲麗好。

做完一係列的檢查,已經接近中午。兩個人懨懨的出了醫院,本來,水澗洵和雲天一樣,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他想對雲天說幾句寬慰的話,又怕徒增他的壓力,索性就什麼也不說了。

光滑的柏油路麵被烈日照射的發燙,樹木的葉子像生悶氣似的打了蔫,連天空都是一副病態的藍色。放眼仰望,無邊無際的天空,實則是那麼的自由和遼闊,相比起人生苦短,怎能不為之動容呢?可那一心的牽掛,又該何處安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