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霞落,蝶戀花,月引人回家;
一線愁,穿腸腹,斷了紅顏發。
晚霞映照著生機盎然的大地,連成天宇中的一片赤褐,朦朦朧朧籠罩著萬物,盡顯著天賦予地的馨柔無比。
雲天抱著雲麗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了窯洞,他不想讓雲麗成為村子裏那些長舌婦的話題。
窯洞周圍已經開滿了各樣小花,蜜蜂花蝶來來回回飛繞,總也舍不得離去。
“現在好點了嗎?”雲天理了理雲麗亂亂的頭發,額頭和嘴角的傷處已經凝結了血痂。
雲麗不說話木訥的點頭,滿眼的空洞,緊緊抱著自己的身子。
“沒事了,別害怕。已經沒事了。”雲天又說,想要握住雲麗的手,卻不料她突然大叫,“不要——不要”還怯生生的向後退移身體。頓時,他心中的那股剜心的疼痛又如凶流般勢不可擋地襲來。
“雲麗,我是雲天,你看看我,我是雲天。”他焦急的對著她喊。
渙散的眼神左右遊離,最後落在雲天的身上,呆滯的叫了一聲,“雲天——”
“是我啊,是我!”他要叫醒她,不能讓她的心被驚嚇所固化,如果那樣,她就真的完了。
“雲天,——”雲麗似乎乍然驚醒,猛撲到雲天懷裏,緊緊的抱住,“你怎麼才來,怎麼才來。”悲慟的哭泣聲似乎驚擾了蜂蝶,它們一邊飛遠一邊恐慌盤旋著回頭。
“對不起,雲麗,真的對不起,我發誓,以後再也不離開你,再也不離開。”
“雲天,我害怕,我害怕。”
“別怕,有我在,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他輕輕撫著顫抖不止的身體。一想到初見她的情形,就緊緊的閉上眼睛。他無法想象當時的雲麗是怎樣的害怕,怎樣的絕望啊!
“一會天黑了,我就帶你回家。”雲天說。
“我不想回家,不想回去。雲天,帶我走吧,我不想讓父母看到我這樣子,不想讓父母知道我遇上了這樣的事情,求你了,帶我走。”滿臉淚痕洗涮著蒼白的麵容。
“傻丫頭,我怎麼能帶你走?到時二哥二嫂得多著急啊?別怕,什麼事都有我呢!”
聽雲天這樣說,雲麗不再言聲,或許在她的心裏,有雲天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夜幕降臨,遠處和近處的知了聲更加嘹亮,一會功夫便繁星燦燦,趁著清涼的月色,雲天背著雲麗快速的走在寂靜的回家路上。
家裏,雲麗的父親、母親焦急如焚,不斷到大門口張望,父親已經順著去學校的路找了幾趟,也向其他同學都打聽了,他們都說沒見著雲天和雲麗。
母親坐在炕沿上掉淚,父親坐在地凳上抽悶煙。雲霞站在一旁,怎麼想也想不出雲天和雲麗會出什麼事情。
忽然聽到院子有嚓嚓的腳步聲,一家人都急匆匆地迎了出去。
“二嫂,雲麗發高燒,走都走不了了,快給她燒些熱水來;二哥,你去廂房找些藥吧;雲霞,快到炕上鋪好被褥,讓姐姐休息。”
聽雲天這麼一說,正極度擔心的一家人手忙腳亂的被分散了出去。誰也沒想過要看一眼雲麗。隻有雲霞在給姐姐蓋被的時候,發現她的衣服竟然破碎不堪。雖然她想不出為什麼會這樣,但她知道雲天一定隱瞞了什麼。寄於不讓父母跟著擔心,她也隻好先作罷決定不問。
隻因燈泡15度,又高高地吊在屋頂,隻有學習的時候,才把燈泡拉低,所以屋內一片昏暗。趁著這種昏暗,雲天將雲麗蓋得嚴嚴實實,謊稱捂汗。雲麗一直閉著眼睛,艱難地忍受著恐怖畫麵在腦海裏來來回回地閃動,促使她不自由主地幻想著各種如果,如果她死了,如果雲天能帶她走,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