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遠遠的兩個人影,就像兩枚鋼釘一樣刺入她的眼中,讓她的心,刹那間萬箭穿透。
“水澗洵,雲麗。”她咬牙切齒,定定的站住,那樣子像是要撕碎了誰。
這時的雲天和銀霜從後麵跟上來,見銀露反常的樣子,便問,“怎麼了,銀露?”
銀露就像沒聽見一樣,也不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正前方。銀霜看去,不看則已,一看也是一個不小的驚詫。他緊忙去看雲天,但他卻什麼表情都沒有。
“水澗洵——”銀霜瘋了一樣喊了一聲就衝過去。銀霜不放心也跟著小跑,雲天自然而然的也跟了上去。
不遠處的水澗洵突然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還有些奇怪。再看時,銀露已經站到幾米外的地方。
“喲,你呀,你怎麼在這兒?”水澗洵驚訝的樣子,看到跟上來的雲天和銀霜又說,“你們也在啊,今天怎麼了,都在這條道上,齊啦!”
這時,雲麗趕緊要抽回被水澗洵握著的手,無奈水澗洵就是不鬆開。
銀露見狀甚是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水澗洵——”
“噯,噯,噯,你怎麼啦,誰惹到你了,那麼大聲幹什麼?”水澗洵有些不悅。
“別鬧了,銀露。”銀霜看出些頭勢,勸著妹妹。但銀露哪裏是聽勸的人啊,從水澗洵身上得不著酸甜,自然朝著雲麗去了。
旁邊的雲天一看銀露的架勢,怕雲麗招架不住,自然的站到雲麗的身邊。這下必然使銀露更加瘋狂無度。
“看到了嗎,姐,你看到了嗎?所有的男人都圍著她轉,她就是個狐狸精,狐狸精。”銀露口不擇言,銀霜則無言以對,而雲麗卻像一汪潭水,平靜的、毫無膽怯的望著近乎瘋狂的銀露。
“雲麗啊雲麗,你得意了是吧?你以為搶了我姐的雲天,就能再搶我的水澗洵嗎?做夢吧你,也不照照鏡子,你算個什麼東西?”
“哎,哎,留點口德啊,你姐的雲天我不管,誰說我是你的水澗洵啦?什麼時候,我成了你的水澗洵了?”水澗洵很生氣,他了解銀露有些任性,卻沒想到如此刁蠻。
“銀露——”雲麗輕輕叫了一聲,臉上竟是溫和的表情。這讓水澗洵和雲天都有些難以至信,他們心中的雲麗是那麼的柔弱,但此時此刻,卻能鎮定自若的麵對一個近乎瘋了的小母獸。
“雲天,不是誰的雲天,水澗洵,也不是誰的水澗洵。既然愛,就不要爭競和氣憤。無論什麼,是你的,我奪不走,也不想奪;不是你的,你也留不下;我,也一樣,有想要的卻不能得,也有不能要的,那麼,又何必故意弄傷別人,也疼了自己呢?好自為之吧!”緩緩的話語從雲麗的嘴裏淡淡地流出,像潺潺清泉,溫靜了雲天和水澗洵的耳膜,但他們也明明的感覺到,這縷溫靜之中深存著無法破解的堅毅和苦澀。
說完,雲麗自若的輕輕微笑,轉身離去。
“嗨,雲麗,等等我,等等我。”水澗洵回過神來之後,立即追了過去。而雲天則原地未動,靜靜的望著遠去的雲麗和澗洵,嘴角不由得起掛了一絲清苦卻又安慰的笑容。
不知道是雲麗的話觸動了銀露的心,還是她真得被水澗洵氣傻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在衣襟上。
銀霜心疼的撫著妹妹的肩膀,“別哭了,銀露,姐領你回家。”說著拉住銀露的手,而銀露卻突然狠狠的甩開,“不要你管——”
看著遠去的銀露,像頭受傷的小牛,銀霜心裏禁不住陣陣酸楚,眼淚打轉。
雲天見狀,拍了拍銀霜的肩膀安撫道,“沒事的,你妹妹就是個性太強了,等她想明白就好了。”
銀霜點點頭,抬眼看了看雲天,心裏不禁升起一絲欣慰。隻要雲天在身旁,無論遇到什麼樣的痛苦,根本都算不上痛苦。
黃昏下,一條通往南北的大路,依然那麼寬闊、平擔,也那麼容易讓有緣的人、無緣的人節節相遇,然而,平心而定,其上行走,又何其難?何其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