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情書劫(1 / 2)

兒女情意長,父命難違抗。

姒女驚心起,佳書帶梨香。

一路銀光步履,雪沿膝蓋,到家已有十點。進院卻見正房燈光明亮,雲天雲麗相視而思,卻想不出家人為何未睡。

在外麵就聽見父親嚴厲而沉重的聲音,“你到底,還想不想讀書?”進了裏屋見父親、母親和雲霞都在。

看到他們回來,母親趕緊讓出炕頭,讓他們暖和暖和。

“媽,我們不冷。”雲麗說了一句,看向父親和雲霞。

“怎麼現在才回來,鬧得我們很提心呢。這衣服上怎麼全是雪啊。”母親尋問,雲麗的心思早就定在了父親和雲霞的身上,所以隻隨便的回答著,“我們在水渠那裏摔了一跤,沒事的。”

“爸,怎麼了?”她問父親。

“我看這丫頭是不想讀書了。”說完氣憤憤的塞到雲麗手裏一些紙張。雲麗一看竟然嚇了一跳,這些全是雲霞和藍立恒的信,確切的說,應該算作是情書。

“我並沒有耽誤學習。”雲霞說了一句,用手撫著右臉,還掉著眼淚,從話語裏聽不出一點認錯的態度。

“那也不是學生應該幹的事。你才多大?啊,你這樣做,像個正經人家的孩子嗎?”父親瞪著眼睛。雲麗看得出來,父親是很生氣的。顯然,父親打了雲霞。

“可我們又沒做什麼。”雲霞是個倔強的丫頭,這一點雲麗最清楚。

“雲霞——”母親也不滿的喊了一句,“你這樣做本來就不對,還跟父親強嘴。做學生的,除了學習什麼都不能做,這一點,你應該明白啊。”

“是啊,雲霞,跟父親道歉吧!”雲麗亦勸說。這時的雲天已經去西屋睡覺了,但躺在炕上的他清晰無比地聽著東屋的對話。

雲霞抽了抽鼻子,加重語氣叫了一聲,“爸——好了,您甭生氣了,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做這樣的事了。”顯然雲霞不服氣爸爸的質問和責打,隻是趨於對父親的敬畏而道歉。

“你?你這個丫頭,‘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不知道嗎?好自為之吧你!”說完,父親氣衝衝的去了廂房,母親說了一句“她爸。”也跟了去。

看到父母親都走了,雲麗才問雲霞,“到底怎麼回事,你跟藍立恒——你們怎麼會?”

“是啊,我們在交朋友。”雲霞果斷地打斷了雲麗的話,又問,“怎麼,你也覺得不妥?”

“不是不妥,隻是——”雲麗不知道該怎麼說。

“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和藍立恒說好了,現在我們做最好的朋友,一起考上大學後,再正式處對象。”

“這樣啊!可是,那也不能讓父母太擔心了,畢竟我們還在讀書,又是女孩子,你這樣做,爹媽肯定要操心的。”

“我知道,可是父親也太蠻橫了,不問青紅皂白就打我。”

“這種事情,你怎麼讓他分出青紅皂白啊,在他心裏,隻知道女兒是最重要的,誰受傷害女兒也不能受傷害。你得理解他。”

“我理解他,誰理解我啊,我看啊,你和雲天很危險,我和藍立恒處朋友很正常,他都這樣,你和雲天不正常的,讓他知道的話,得打斷你的腿。”

聽著雲霞的話,雲麗不禁一顫,這何嚐不是事實。

兩姐妹今晚都毫無睡意,眼睜睜的望著房頂,借著外麵的雪光,試圖在黑暗中尋找一些能安慰自己的事情。

“姐,你說雲天是六爺爺的兒子嗎?”

“怎麼這麼問?”

“我也不知道,自從看過那個金鎖,我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但哪兒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你又胡思亂想了,他若不是六爺爺的兒子,六爺爺幹麻撇家舍業的帶他來這裏?再說他如果不是六爺爺的兒子,又是誰的兒子啊?”

雲霞聽了不再說什麼,心裏雖然還有疑問,但是又無從求證,隻好作罷。

“父親怎麼知道你和藍立恒的事情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都是雲南那個崽子惹的唄!”雲霞恨恨的語氣,又調侃的說,“你心裏隻知道雲天,還能知道什麼?”

雲霞見雲麗不作聲又道,“看來,我們姐妹要打一場持久戰了,雖然敵人尚未明確,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注定是躲不過去了。”說完翻了個身子睡覺了。

黑暗中,雲麗長長的歎氣,雲霞說得又何嚐不是呢?她和雲天的事情,對於父親來說就像一個不定時的炸彈。雖然姥姥那個村子裏出現過姑姑和侄子私奔的事情,但她還是沒有那種勇氣,那是超乎了凡人的想象和所能承受的。何況,就算他們已經出了五伏,也沒有膽量違背祖上傳下來的規矩,更沒有膽量去迎接親人、村鄰、戶族的指責和恥笑。最重要的一點,到時候父親肯定不會再認她這個女兒,雲天也要被趕出村子。那是個多麼可怕的結果,想著就讓她心裏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