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不寒霜露重,早發紅豆心未知。
一上午雲麗鬱鬱寡歡,上課時注意力總不能集中。她生氣自己怎麼會這樣,特別是看到雲天時,更是有氣。明知道今天的一切不關雲天的事,但還是看到他就莫名其妙的很生氣。
雲天也感覺到了雲麗的不快,所以一上午沒跟她說上一句話,直到中午的時候,將從食堂拿回來的飯放到雲麗的桌上。
“吃飯吧,別想多了,那妮子我收拾她。”
雲麗看了他一眼,滿腹惆悵,“不關她的事。”然後就扒拉著飯。雲天沒再知聲,回到座位上看書。其他的同學已經睡著了,有的坐著睡的,有的幹脆就躺在桌子上或長凳上。這些桌椅都是請村子裏的木匠打做的,睡到上麵雖然不舒服倒也方便。
一下午的課堂上,雲天就直直地盯著前座,心裏總有一種似是而非的擔心。其實他明白,雲麗就在眼前,沒什麼放心不下的。可是雲麗時不時的輕輕歎息,竟然密密地縈繞著他的心。那滋味就像被懸空起來,極其難受。隻能看到站在講台上的老師,嘴巴一張一合,至於講得是什麼,沒聽見,也沒記住。
終於,熬到了放學,這幾堂課下來,似乎經過了一個世紀的漫長。而這對雲麗和雲天來說,都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雲天早早的收好書包站在一旁等著雲麗,雲麗卻慢騰騰的裝著書,鬱鬱的表情,說了一句“走吧”,兩個人一同出了教室。
剛走沒多遠,就聽到一陣亂嚷嚷的聲音迎過來。
“姐,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撞的我。”走在前頭的是兩個女孩子,後麵跟著一群同學。
“雲天?”銀霜有些驚訝,心底瞬間閃現的驚喜被她嚴嚴的掩飾起來。
“怎麼,有事?”
還沒等雲天再說什麼,銀露就大聲的嚷道,“就是他們,他們撞的我,給我道歉。”
“你撞得我妹妹?”銀霜問。因為大家都知道,她們的爹是鄉裏的一個幹部,所以她們在這個學校裏格外的橫行。再加上這對姐妹都是一副美人坯子,所以礙於老子的官威和兩姐妹的漂亮,大家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讓著她們。
“怎麼,道歉是吧。好!來。”雲天將銀露拉過來讓她以立正的姿式站好,然後麵對著她行九十度大禮,“對不起了,銀二小姐,我有眼無珠,撞到你身上,請原諒。”
“你看他,姐——”顯然銀露很不滿意這種“應付式”的道歉。
銀霜卻說,“好了,他也給你道歉了,就算了。”說著領著銀露要走。
“站——住。”雲天拉長聲調,眯起的眼睛裏透出一股鋒芒。
銀霜快速地轉過身來,心裏禁不住一陣愉悅,“還有事麼?”
“你妹也踩了我侄女的腳,給我侄女道歉。”說著將後麵的雲麗硬拉到人前。
“你幹什麼?”雲麗使勁地想掰開雲天的手,卻苦於那隻手就像一把鐵鉗。
被雲天這麼一鬧,兩姐妹一時之間都僵在那兒。
“快道歉啊——”雲天突然大喝,一臉的淩厲使銀霜、銀露同時一個機靈,就連雲麗也跟著愣了一下。
“你?——”銀霜沒想過是這種結果,所以氣得小臉通紅。
“雲天,你放開我,幹什麼你?——”正在發生的一切,著實讓雲麗尷尬和無奈,好不容易掙脫了那隻鐵鉗,獨自一個人快步離開。
“哎——哎,雲麗,雲麗。”雲天急忙追去,留下銀氏姐妹麵麵相覷,弄得周圍的同學也是摸不清頭腦,悻悻離散。
過了一會,銀霜由氣憤變為無奈,牙齒緊扣嘴唇。
“什麼叔叔侄女,他們在搞對象。”銀露口不擇言的朝雲天跑去的方向吼了一句。
“閉嘴,瞎說什麼你?”沒想到姐姐說出這樣一句話,還是一副狠狠的表情。
刁蠻的銀露哪受過這樣的氣,眼珠子鼓得都快掉出來了,叫嚷道,“就是嘛,就是嘛,我說的有錯嘛?他們每天一起來、一起走、一起吃飯,一起回家。不是搞對象,是什麼。哪有男同學和女同學走得那麼近的,就是搞對象。”
忽然,銀霜覺得站不穩,地旋動起來,夜裏經常夢到的男孩卻跟另一個女孩子好上了,真得枉費了她時刻那麼那麼的想著他,她怎麼能受得了。
“我叫你閉嘴。”銀霜突然朝著妹妹氣急敗壞地大喊。
銀露也不甘示弱,“本來就是,本來就是。”
最終,姐妹倆各懷心事和氣憤,不歡而散。
在雲天追上雲麗的時候,同行的同學們看到他們就都躲遠了。雲麗禁不住想到,銀露說的那些話,同學們肯定都聽到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的心如脹破似的難受。
所以,當雲天追上來的時候,她再也控製不住迅速燃燒起來的激動和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