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人舉報,那就成了假冒偽劣,就徹底了。
十幾年來星月機電所雖出了幾項成果,但多是集體的功勞,個人的貢獻都與院士的級別差之甚遠。而學術上這幾年除虞誌宏的“某某控製論”有些水平、離那級別不太遠,將來有希望外,其餘沒有見到誰有值得一提的建樹。
科技成果也要與他有關才能掛到他脖子上,一二三四五五個型號,唯有第三型號是周大祥當工程組長和室主任時研製成功的,他是主要負責人,功勞當然可以掛到他脖子上。其它一、二和四、五幾個型號隻有第四型號與他有點點瓜葛,怎麼掛呀?就是第三型號,第一發雖成功了,可在他升任所長後就忘乎所以,專橫跋扈起來,導致三號任務一個滑脫了,一個爆了,勉強成功一個,卻又缺了幾項功能。
成功一個也是成功啊,這就是成就。
你們說的又不是了。
範敬衝覺得大家的議論偏離了方向,文不對題,憋不住。
人家是所長,是全所之長,懂嗎?全所所有的成果都是在他的領導下取得的,當然都可以掛在他的脖子上啊!
沾著邊兒的可以算他的,沾不著邊的也算他的!他任主任、所長以前的成果也算他的!
那不就不實事求是了嗎?查出來就是冒功!
你們幾個也真迂腐,實事求是是對老百姓而言,哪能要求當官的也都實事求是,那樣的話,那我們這個五千年的文明古國、炎黃子孫、大中華早就高居地球之巔,什麼英、美、法、德、意、俄、澳、日,根本就不在話下。
那幫老老頭知道成功和半成功的三號任務,知道不知道滑脫和自爆的三號任務呢?
埋頭學問的人時事新聞看得少。
知道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成功的成果和功勞自然歸領導得之,不成功和失敗的責任自然是科技工的工作沒有做好。
可滑脫的那一個恰恰是周大祥負責研製的那個係統出了問題。
那也與他無關,那時他已升任所長,不負責具體工作了。
你真會強詞奪理狡辯。
對了,就是要強詞奪理。強詞奪理的多了去了,不但強詞奪理,還橫行霸道呢,你能怎麼樣。
不能怎麼樣。《霓虹報》有本所某通訊員寫的一篇文章,說我們所徐麗華的科技成果就象百寶囊中的珠寶,隨便提出一串來都碩大無朋、璀璨奪目、價值連城。你看了能怎麼樣?隻能目瞪口呆。
那胖陀螺總編原就是吹牛拍馬的行家,那篇文章是別人寫的,他潤色定稿時加進去的。不過徐麗華的科技成果雖不象吹的那樣神乎其神,卻也有相當的水平,是比較出色的,為人也完全不象她老公殷顯文。
一個室主任可以這麼吹,那所長的成果該怎麼吹呀?
定然是個萬寶囊,中有更多、更大、更晶瑩剔透的無價之寶,可以一把把、一捧捧拿出來,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神州夜空。
徐麗華有羞恥之感,所長若能如此,機電所就有希望了,嗟乎,惜哉!
你不用嗟呀、惜的之乎者也,他的皮厚著呢。他的名言是這些都不是他授意的,他是反對的,不讚成的。但他從來不加製止,所以頌揚他的東西就不時的在所刊、院報上登載出來。記得馬屁大報采訪他們的那篇通訊嘛?縱然不是他授意的,至少也是默許的。
還是同窗同學知己知彼,知道內裏,當心他再為你發一個專門文件。你該知道他是怎樣報答餘天民之恩的吧!
知道,全所長腦袋的有誰不知道!有人說他是“蟄伏耕耘歲月長,脫帽升職跋扈揚。覬覦獨權排異己,子弟弟子組閣忙。”我,他已經報複過幾次了,再報複也不過如此了,室主任我早辭掉了,職稱他擋了幾次,最終還是讓我通過了,現已退休,他總不能不發給我退休金吧。
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啊。
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眾人哄笑著散開,各自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後果如曹夢倫所說,周大祥過了總部的評審,沒有通過全國的評審。他在理論上毫無建樹,而那點成就往全國的天平上一擺,就小巫見大巫,相形見絀了。下一屆再報時,因沒有新的成果和建樹,院裏就沒有同意,省下了五萬元報名費,以後也沒有再申報。
周大祥在位六七年,任所長的時間是文革後最長的,基本上是吃老本。六七年間除鄭耀祖負責方案、徐麗華負責技術實現的那型號外,其餘新型號進展都不大。老型號又失敗過兩次,出過幾次大事故,這在前幾任是沒有的。而在任用幹部和評定職稱及住房分配等方麵專橫跋扈又徇私,口碑也最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