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回 汪江南傾吐鬱悶(2 / 3)

為什麼?

越是沒有用的東西越少人問津,就越顯得高不可攀,深不可測。而有用的懂的人就多,就難蒙混過關。科技騙子胡搞一氣,號稱世界領先,天花亂墜,五彩繽紛,騙得高高在上的領導們暈頭轉向。於是獎狀飄飄,榮譽紛紛,升官提職稱。其實呢,狗屁用都沒有,沒有實踐去驗證它們,馬腳狗爪豬蹄子也就顯露不出來,沒有風險。

怪道舒禮銀喜歡搞“撓性擾動試驗”之類的呢,顯得高不可攀,總是神氣活現、得意忘形。動不動就訓人,象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他這樣的組長,我沒有見到第二個。

你別這樣說,我還真見到兩個,雖不完全類同,表現也不一樣,但分量卻是差不多的,半斤八兩二百五十克。

真有和舒禮銀差不多的?

真有啊,而且就在我們所,都曾在本組當過組長。

真的!

真的,他們就是本組的前兩任組長,杜基常和殷顯文,聽說過嗎?

殷顯文是知道的,就是去公司那一攤子的負責人,杜基常,聽你們說過,但不清楚。

韓熙光簡略地介紹了他們倆個的情況。

韓老師真有福氣,遇上這麼些寶貝,怪道你現在這麼深沉的呢。

把世界看穿,無所爭、就自由了。輕微的由他去,太過分了就刺他一下。

他說我時我不和他爭,不和他理論,忍一忍就算了。再不,就到你這裏來訴訴苦。小陶也不和他爭,小穆就和我們兩個不一樣,不象我們倆這樣逆來順受,常常頂得他啞口無言翻眼睛,有時和他爭個各不相讓、不亦樂乎。

他就是個死不認錯的人,大事小事,遇到問題先怪罪別人。去年買那兩台小儀器,他去彙款,不帶合同書,人家不讓彙,回來就氣恨恨的責怪別人。衝我道,“你們是怎麼搞的,把合同書弄哪裏去拉,我去彙款,挨人家說一頓”。當時我一愣,問他“什麼合同書?”他說“就是那兩台儀器的合同書啊”,我告訴他“那合同書從來沒有到我手裏。”後來又問小穆,小穆說是不會丟的,可能就在舒老師那裏,那是山東寄來的快投件。我一聽是山東來的,立刻就明白一定在舒禮銀手中,丟也是他弄丟的,讓他找找。他回去在辦公桌上幾本書中間翻到了。他就這樣,凡事不問是非對錯,先責怪別人。

訓我們就夠受了。從家到學校,到工作,還沒有挨過這樣的訓呢,就是看也極少見到。有時我和小穆、小陶焊壞、燒壞個把電阻、電容、二極管之類都要埋怨、嘮叨幾遍,“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任何東西都不準試”,“以後不經我的檢查,任何東西不準往上裝”。你是不常下去,不知道我們挨過多少訓呢,受到多少次感情傷害喲!不過,訓我們還不象訓關啟明那樣惡聲惡氣,象獄警訓斥囚犯似的。

就是不願看到他訓你們,避開他能減少些閑氣和別扭,少生矛盾,所以無事我是不下去的。對此,他對我很不滿呢。我將布置給我的工作做完做好,至於待在辦公室還是待在試驗室?那就得看我自己願意了。其實他不隻是訓你們,對我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我設計的東西他總要雞蛋裏尋骨頭,找刺兒。小點的,我不理他,隻要不影響大局,就照他說的改改也無妨。但碰到大的,太無理的就要頂他幾句,不能按他說的做了,這我有過教訓。

什麼教訓?

記得那隨動係統的旋轉測量裝置嘛?

那事我知道,我還幫他裝了呢,累得滿頭大汗也弄不好。後來還是你來解決了問題。

真是不自量,他線路比我強,說到機械,還是要遜我一籌的。

線路也不怎麼樣,給我們指導時經常是瞎指揮,說外行話。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呀!好幾年看不到他正經幹活了。單片機剛出現時還幹點兒活,當了組長主要是揮舞指揮棒了。那《數字巡檢儀》峰峰山之後再沒有提過,論證報告至今也沒有寫完。

略略停了停,韓熙光又道:

他現在又將朱春培弄了來,朱與我不說話,那無事我就更不下去了。他還曾要將俞盛珠也弄到組裏來,別人當垃圾處理的東西,他卻當寶貝收羅進來。

你能不理他,自己說了算,我們就不能說了算了,一不在試驗室,他就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他為什麼要將朱春培弄來?還要將俞盛珠也弄進來,組內的機械活你一個人幹還不夠呢。

那還不是因為他們能聽話,針對我這個不聽話來的。其實也不盡然,俞盛珠肯定是聽話的,朱春培就不一定了,否則,他也不會三進二棄杜基常、二投二棄殷顯文,投奔舒禮銀也是第二次了。

這麼多進進出出的呀,這是個什麼人哪?

就這麼個人,不信你去問問舒禮銀,朱春培是不是三投杜基常,二棄殷顯文,這是不是第二次投奔他。而且這朱春培還有個特點,你想幫他提高業務技術水平,他就恨你、怨你,是個幫不得、信不得的。當年和我鬧矛盾、和殷顯文鬧別扭就因為我們想幫他提高業務技術。

就這麼個人,舒禮銀還當寶貝呀,真不可思議。

他以為這樣可以整治我,讓我沒有事幹。他哪裏知道我的心胸寬廣得很呢,成堆的書報看不完,花花世界描繪不完,我能被無事擊倒!我知道他將這反應到室裏了,因為我的好友李鶴鬆曾勸我不要在工作時間寫作,我告訴他我是完成工作任務、無所事事的情況下寫作的。室主任和書記天天碰麵,都知道我經常寫寫畫畫的,壓根就沒有提。倒是我問戈朝貴為什麼將朱春培弄到五組來,他說是舒禮銀接收的,並不知道朱與我不睦。

書記主任若知道,定然不會讓朱春培來的。

蠢豬才會這樣做呢,將矛盾弄到自己的攤子來。這次引進台子他自任主任設計師,又從九室調來蔣錫福和翟德澤任副主任設計師,將我安排為一般組員。我正找不到退出這賣國求利的項目呢,他卻送來這麼個充分正當的理由。我說不參與,說才疏學淺,他還覺得不可理解,直到我指出安排工作欺人太勝才明白過來。

這不蠢豬一個嗎?你“才疏學淺”一出口,他就該完全明白的。

不知你注意過沒有?你看室裏每次開會,他總是挨著主任書記坐,而且總愛帶著個大厚本,象個大專家,每次主任書記念完的文件他都拿來翻,又象室裏領導似的。

對對對,你不提還沒覺得 ,你一提,還真是那麼回事。每次開會他總挨著領導,到所裏開會也這樣,有時還說些恭維話。不過上次開評審會,他恭維章副院長,卻沒有得到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