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舒禮銀停下來看韓熙光，韓熙光隻好談談看法。
《動態溫度仿真器》，評審會雖無結論，傾向性還是很明顯。錢述宗說的貼半導體根本不可行，用液氮方案他又死活不同意，根本聽不進別人的意見，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法幹。
先別管這些，錢主任要我們幹，又有錢，我們就按他說的去幹，不行，再調研，給錢就花，弄點提成。
按他說的去幹，白耗精神力氣白花錢。而且錢述宗離開了主任寶座，弄錢恐怕也不那麼容易了。
舒禮銀沒有再說什麼，繼續布置任務。
另外，所裏對從R國引進三軸懸浮台仍不死心，周大所長要我再寫報告。本月十幾號周所長和他的接班人柳東成副所長、還有科技管理處新處長薄淳邊與我一起去冰州工學院。不知冰州工學院是怎麼知道我們要引進大型三軸懸浮台的，他們很感興趣，幾次來遊說。說是多高精尖的零部件他們都能造，多大多小都能造，無論什麼材質也都能造。我看完全是吹牛皮，我看不出他們有什麼能力能設計這麼個數百萬美元的大設備，更看不出他們有這個加工能力。
數百萬美元並不代表技術高，難度大，買賣而已。他們是全國有名的工科大學，周大祥的母校。金屬熱處理和切削加工方麵，在全國是領先的，應該有些水平，不完全是吹牛皮。周大祥不是說在國內製造多便利也不幹嗎？怎麼又死灰複燃？
不是簡單的與冰州工學院簽合同，是通過R國轉承包一下，將那六百萬美元的外彙弄到手。
原來如此！
舒禮銀得意洋洋地贅述著，韓熙光回想起去年在R國與周大祥的那次簡短對話，暗自歎息，“真拿人民的血汗不當回事啊！”忽聽汪江南插言。
去冰州為什麼不讓韓老師一起去？三軸懸浮台的國內調研是韓老師先帶小陶、後帶小穆去全國調研的，寫了報告，他了解的最清楚、最全麵。韓老師設計的小懸浮台我們現在也用得挺好的。
這次是所裏安排的，讓我們組派一個人去，科技管理處去一個。
他們知道什麼？懂什麼？跟著吃喝賞風光，濫竽充數。
舒禮銀看了汪江南一眼，汪江南不再言語。韓熙光聽了，想起這三軸懸浮台引進之初自己在全國調研和寫報告的情景，想起在R國與周大祥的對話，不無感慨。不過參加周大祥帶隊去R國考察談判，意外地撈了一次出國機會，撈了幾百美元補助，約等於小半年的薪資呢。也就是這次出國，獲知周大祥和舒禮一樣對在國內製造這一設備全無興趣。是啊，在計算機技術高度發達的今天，這一設備雖不能說全無必要，其重要性也大大減弱降低了，隻是“有比沒有好”了。談了幾次沒有談成，這項引進本該到此終結。
誰知半年多後冰州工學院不知從什麼渠道獲得《星月機電研究所》欲引進大型三軸懸浮台的信息，覺得他們能設計、能加工製造。跑到北京來遊說，提出機電所與R國簽引進合同，R國再與工學院簽設計製造合同，由他們設計加工，曲線引進自己製造的三軸懸浮台。周大祥欣賞這一方案，他擬定的接班人柳東成也同意，新任科技管理處處長薄淳邊更讚不絕口，使這個廢棄半年多的項目再度起死回生。
舒禮銀布置完之後，讓大家討論，眾人似乎找不到什麼言詞，小汪、小陶和小穆也不再說笑，一時沉默下來。
見無人發言，為了不使尷尬延長持續，舒禮銀便開始安排各人的任務。小汪、小陶是滿口應承，小穆答應的更爽快。朱春培與舒禮銀處在新的蜜月中，自然也無異議。朱春培再次回到舒禮銀身邊後，一般簡單無技術要求的機械活，舒禮銀就不再找韓熙光。關啟明是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實際隻能給汪、穆、陶當當下手，幹些輔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