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電壓,那就是你的產品質量有問題。人家要退貨。
憑什麼說是質量問題,質量問題也是要拿出證據的。
電壓和溫度正常,使用正常,東西卻壞了,那不是質量問題是什麼問題?
就沒有別的原因能使數字顯示器損壞,也太武斷了吧,凍壞、熱壞、腐蝕壞,振動過度也能壞。況且說正常,是否真正常也不知道。我在北京用數月經年都不壞,而到白城兩三天就壞?質量問題是要憑證據說話的。
你說不是質量問題,又不是電壓問題,那是什麼問題?
我剛才說了,我不在現場,不能憑空想象是什麼原因。到底是什麼問題,得由他們在場的人去分析,去判斷。他們說正常,我看肯定有不正常的地方。
二人爭論到這裏,舒禮銀插進來。
現在的問題是白城的小白要我們這樣說,他就可以向領導交代,這個問題也就了了。人家不是要退貨,不是要打官司,而是要了結此事,付款給我們。你說一下是電壓問題,不就了結了嗎?
我怎麼能肯定他是電壓問題,我隻能肯定我的東西在正常條件下使用是不會壞的,其它我不能肯定。
那不是逼人家退貨嗎?
沒有這種道理,不能確證是質量問題就退貨,毫無道理。他們應該找出損壞的確切原因,然後再下結論。若真是質量問題,退貨是順理成章的,我認。要知道,東西壞了,無論是價值百萬,還是隻值幾分幾毛,都不見得隻有一種原因,要確切,必須講道理。
不是電壓問題,就是質量問題,人家就要退貨。
牛耕田顯得很激動,韓熙光平和地回敬。
這完全是蠻不講理!我再說一遍,質量問題也是要拿出證據來的,不能憑空瞎說,你能證明是質量問題嗎?我卻可以證明我的東西是好的,可以馬上做試驗給你看。
人家不是要退貨,不是要打官司,而是想付款給我們,了結此事,隻需你說一下是電壓問題,事情就了了。
舒禮銀又如此說。韓熙光真有些忍不住,他不明白這兩位為了六七百元,不分是非對錯,不考慮有無道理,隻考慮那六七百元,連起碼的常識都丟棄不顧。韓熙光覺得如此爭論下去無益。
看來我說服不了你們,要寫你們寫,我是不會寫的。我決不會去肯定本應由他們肯定的東西,決不做那種荒唐愚蠢的事。
見說不服韓熙光,牛耕田氣呼呼地走了,舒禮銀有些沮喪,唉聲歎氣。
唉,算了,我們已經抬了好多次杠了。
可這杠不是我要抬的,我是被逼的。有許多我都忍了,這公然要我胡說八道、承擔本不該我承擔的責任,打死我也不會幹的,說三天三夜也不行。
舒禮銀未言聲,稍後卻又說道:
這件事本應該由你去處理,為什麼往我們兩個身上推呀?
我本來已經處理了,信都寫好了,章也蓋了。可你們硬要節外生枝,要我去肯定是電壓問題。我不在現場,不知道有那些因素,更不知道是哪種因素弄壞了數字顯示器,怎麼能肯定?你能肯定嗎?
舒禮銀沒有回答,憋了好一陣才說道:
你認為你那封信已經處理了這件事。
是啊。
人家認為沒有按他們的要求寫,沒有法向領導交待,不還是沒有處理嗎?
那是他們的問題,他們應該查到真正的原因,再下結論,而不能由我們代他們下結論。他們身在現場,卻要數千裏以外的人下結論,豈不荒唐可笑。
那你說一下可能是電壓問題不成嗎?現在不要你肯定,隻說可能,說一下可能就是了。
韓熙光冷冷一笑。
說可能能行嗎?他們的領導能依據可能這模棱兩可的話做結論、作決定嗎?如這樣能行的話,那我上次信上就寫了。但牛耕田要我肯定是電壓問題,這就荒唐了,我不能作這種事。
舒禮銀又沒有了詞兒,半天才又說道:
有些事交給你處理你就去處理,不要再推到我這兒來。如這次付款的事,你和牛耕田商量就行了,我給他說過由你來定。
可牛先生壓根兒就不提你和他說的話,每次碰到都是一句語言也沒有,我隻能辦我能辦的。你牛先生不承認錯誤可以,但不能將錯誤推到我頭上,更不能讓我去犯錯誤。
見舒禮銀沒有言語,韓熙光便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