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祥猜想經過幾次試驗、幾經修改的這次試車應該是試驗成功後告訴自己的，估量不會再失敗，可以看到一些想看的現象。雖然這些現象與十幾年前的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然而對樓步高他們是重要的，對周大祥也是重要的。所以讓政要們都來觀看，請專家、行家們來評判，以提高聲譽。
人們屏氣、斂聲、凝神貫注著樓步高及助手們的動作，一個個閘合上去，一台台設備動起來。雖有點兒不協調、欠和諧平穩，但畢竟外圍設備全都聯動起來了。這就相當不簡單，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達到如此程度也值得驕傲啊！外圍設備運轉基本正常後，樓步高和秦繼貴齊看向周大祥，周大祥點頭讚許。
不錯，挺好，滿不錯的，繼續往下試。
樓步高讓夥伴們加注燃料。
先不要注滿，注進三分之一到一半就可以了。
周大祥提醒他們。
加注了三分之一略多的燃料，經仔細檢查沒有發現問題後，周大祥目視點頭，助手發點火信號，噴口立時噴出紅藍色火焰，由火焰顏色看，燃燒雖比前幾次略好，卻還是不充分，須再調配比例。工作人員又測試了推力，有進步，也與設計要求相距甚遠。
停車加大濟量再試，燃燒不充分有些加劇，反複幾次，現象類同。用計算機控製推力大小和方向，也不理想。專家們認為燃燒不充分，推力不均衡，控製精度不高，有待進一步改進。
正在議論之時，有人嗅聞到一股異味，起初認為是燃燒不充分所至。於是打開門窗，氣味不見減輕，多人意識到可能是滲漏，立即關機。後經仔細檢測，確證有一處有輕微滲漏，屬焊接質量加材料腐蝕的綜合問題。
忙亂一陣之後恢複了平靜，試驗至此暫停。專家們的評論已用不上，政要們的祝賀演說辭也收了起來。隻有周大祥作了幾點指示，讚揚獲得的成功，鼓勵繼續努力，爭取下次圓滿成功，並建議他們向老同誌請教取經。
眾人散去之後，樓步高、秦繼貴和夥伴們又反反複複、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幾遍，確認專家們說的沒有錯。究其原因倒也簡單，配比欠當，材料選擇欠佳，焊接質量不高。處理辦法是繼續調整設計參數，更換部分材料，加工加倍仔細。獲得了半成功，眾人都感到欣慰，共商繼續改進提高。
樓步高又去圖書館翻閱十幾年前的《星空》雜誌，凡有關的都認真讀看。這才知道火明珠、侯春雨、東方桂雲女中三傑多年前所達到的指標比他們現在還要高些。翻看《星空》雖有獲益，卻不多，也不深。是阿，原理結構之外，誰能將那些細枝末節寫到文章中啊！那豈不冗長，刊發不了。可又正是那些看似細枝末節的東西是樓步高們所欠缺和迫切需要的。
樓步高麵對書山沉思，自己受周大祥恩寵，官升的快，高工提得早，但官位和職稱高卻不等於知識也高，更談不上那些書本裏沒有的經驗也豐富。此時方覺得別人說他年少氣盛，狂傲、目中無人，說他有恃無恐不無道理。
早歲哪知世事艱，前進一步縱然不難似登天，確也難似登山那。周大祥重用自己，快速提升拔高，一半是賞識自己的才幹，一半是擠掉他不喜歡的人，樹立他個人說了算的威信。那些被擠掉的人成了自己的墊腳石，這雖不怎麼光彩，但不是主動謀取、吹吹拍拍得來的，到也不必太過介意。況且要想光宗耀祖、出人頭地，先升先富。沒有靠山，沒有敲門磚和墊腳石，在官長一言九鼎的《星月機電研究所》內，恐怕也不行。那些老頑固、老學究不老死茅蓬、也爛在草叢，豈不辜負了滿腹經綸，那對國家和人民也無益呀。
這麼一想，樓步高又心安理得、氣壯起來，並不是我要擠占別人的高工名額，不是我要擠占別人的職位，搶奪別人的住房。是天賜，送上門的禮品不收，是不恭，是要遭到報複的。
樓步高繼續翻閱那堆雜誌，來來回回、反反複複翻看那些陳年的文章。他發覺錢述宗文章最多，全是綜述，十數年不間斷，到也難得。這令他想起導師周大祥曾幾次稱其為錢綜述，引起幾個人的笑聲，今日才知是譏諷嘲笑那些綜述。翻翻那些文章，有理論概述，有工程概述，有方案簡介，有試驗介紹，還有國外同類工程概況及型號排列等等，等等。樓步高雖是初涉本行，也覺得浮淺無物，沒有學術價值，濫竽充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