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會在雨過後,持一傘,攜一書,踏過北黎的池塘邊,總是一個人。
可他卻從沒改變過,因為他知道這北黎的池塘留有的是抹不去的思念和盼望。
他從不孤獨。
稻花被陣陣離別的風吹亂了,橫七豎八地斜著。我同母親走過摻有苔蘚的石頭路,兩個人都不說話,不知怎的,周圍很靜。
留下我與母親的腳步和蟲鳥的低語。
“怕是不能送你到更遠的地方了。”母親說。其實這麼多年來我還是極少聽過母親的這種口吻,似帶著不舍和眷戀。“我不在家,你要自己注意身體。我會放假來看你的呢。”我強忍著哭腔說。
車來了。母親緊握著我的手。似乎鬆一下緊一下,卻遲遲不肯放。“媽,我該走了。”
她似乎在你迷離中哭泣。“媽!”我喊了一句。這時我才看見她的臉怔怔地轉過來,附和著些許淚花,糊了臉,傷了人。
司機師傅的催促中,我楞是看見那隔了一玻璃窗的我們,是那樣的遙不可及,隻留一麵玻璃來傳情。我知道這一去的時間會讓一個漂亮的女人,轉瞬變成淚人。
後山傳來的山雀的啁啾聲,夜幕落得很快,家也離我很遠。唯一留下的隻有星光和我這個離家人。
不知覺中,我便靜靜地倚靠在車座上,直到一聲悶響。我到了北黎。
但麵對周圍繁華而又陌生的街道,小巷以及四處吆喝的店主,一切都很陌生,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以及陌生的這個我。
我於是找到了落腳的一個小旅館,不多的費用,和清淡的食物足以滿足我這個離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