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風這種自我的人,以為天下真正的音律大家唯他和曲洋才是行家,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裏。平時雖然敬重吳天,可那也是建立在吳天強大的武力之上。
劉菁曾言吳天琴棋書畫乃書生四絕,但劉正風卻打心裏瞧不起,覺得吳天本來就是個俗人,不過是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而已。這些日子,劉正風總是去一個神秘的地方,每天都抱著琴而去,傍晚方歸。
莫大的琴技雖然占了一個俗,可莫大的瀟湘夜雨也非低俗之樂,隻是劉正風從未正視而已。今莫大拜訪吳天,吳天卻借莫大先生的音樂打擊劉正風。那一首高超的琴技,其音律已幾近於道,這等音樂大能,劉正風竟然無視了,這是音樂愛好者最大的悲哀。
吳天彈奏那曲二泉映月,著實給了他一巴掌,至少逼格就很高,曲悲而心高,不服命運的掌控。出了小院的劉正風,他是沒臉呆在這裏了,心中對吳天的手段感到羞慚,他不相信吳天不知道他內心的鄙視,尤其劉菁時常說吳天才是天下真正懂音樂的人,他均一笑而過,並未把女兒的話放在眼裏,今天見到吳天輕描淡寫地就拿出一曲未曾有過的曲調,尤其是用二胡拉揍,這是嘲笑他和曲洋乃是井裏之蛙,玩物喪誌。
莫大心裏很高興,他未有過的開心,至少有人懂他的心,低聲歎道:“吾道不孤……”
他一直想要柔和大雅之音與大俗之音,偏偏無法做到,但見吳天卻能做到這點,就是曲風也多變,著實開創了了音樂新河。他現在是真的相信吳天是個全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但精通,而是還是大宗師的水準。
他知道劉正風的弱點,自視甚高,尤其在音律上的理念與他格格不入,這也是他們老死不相往來的原因。如今劉正風被吳天順手一把打下去,料想劉正風一定不好過,臊得慌。
劉正風為了音樂是可以殉道的,整日沉迷與音律之中。可今天見識到吳天的手段和高超的琴技後,才知道自己的渺小,小覷了天下人。劉正風到底領悟到用音殺人的武學沒有,反正莫大是領悟到了,音律照樣可以殺人,吳天雖然控製極其玄妙,可吳天的手段卻可以用音殺人,他當時的心神全被吳天控製,如果吳天要殺他,隻要吳天音律格調稍微激揚,灌注內力,那他必死無疑。
莫大感慨道:“大道三千,條條皆可成道。武學不一定局限於拳、掌、腿、也不全在各種有形兵器,用樂器照樣可以殺人,這種殺人手段比起獅子吼等音波功夫更具有威力。”
衡山因武學失傳,他武功在無寸進,今見吳天施展了音波功的手法後,他有了突破的路了。所以莫大是非常高興的,而且吳天也已告訴他如何經營衡山,既然華山和嵩山都能做到,隻要結合實際,吸納華山、嵩山的經驗即可整頓衡山,讓衡山的資源更能集中,也能掌控。
寧中則來到吳天身後,把下巴壓在吳天的頭頂,低聲道:“老爺,你何苦呢?既然劉三爺認定了,何必挖苦,各人有各人的誌向和方向,他隻要不危害江湖,任他去不更好麼?”
吳天冷笑道:“世人都覺得劉正風委屈,實則他是咎由自取,自己作死。我瞧不起他的原因乃是他不顧及自己的家人,兩年前就告訴過他,不要自大和輕易的相信人,做事一定要小心,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家人的安全考慮一下,可他還是我行我素,甚至犧牲家人成全自己的想法,這種人為了自己的音樂理想而犧牲所有人的瘋狂,非武林之福,也不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應該幹的。要不是看在劉菁的份上,我倒是想看著他如何毀滅,不作死不會死。”
寧中則沉默了,她也發現了這點,要不是吳天吩咐她和女兒在後院等著嵩山的人,恐怕劉正風一家就要為劉正風買單,這也是劉菁從金盆洗手,再也沒有去見劉正風的原因。
劉菁道:“少爺,過幾天我們就來這裏罷,我也不想繼續呆在這裏了。”劉菁與劉正風算是徹底決裂了,尤其劉正風鄙視吳天是個大老粗,隻懂得用拳頭說話,不懂大雅之音,還臭屁地往自己身上攬。
今天如果不發生吳天諷刺劉正風,她最遲在年底也要離開,因為吳天不會為劉家的安危買單。能在劉府停留這般長時間,吳天已仁至義盡。劉正風洗手後,也為提出退隱,仍然像往常一樣,到秘密之地與曲洋琴簫和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