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臉色大變，忽然左顧右盼，似乎害怕被人聽到似的，吳天頓時好奇起來。隻見小二壓低聲音，道：“公子，你怎麼知道五毒教，如今五毒教在西南已成了禁詞，好像在數十年前，平西王引清軍入關後，五毒教也曾率領人馬抵抗，尤其在湘江和雲南均讓韃子損失慘重，所以苗人幾近滅族。後來平西王平息了大明餘孽，又殺了大明的永曆皇帝，怒於苗人支持大明，所以平西王一怒之下就對西南苗人大肆殺戮，據家中長輩提到這場血腥的屠殺，小的聽著都渾身打哆嗦。”
吳天感慨道：“想不到漢人為韃子服務，倒是這些苗人土司卻為大明節節抵抗，真是天下一大奇聞。”
小二道：“誰說不是呢？要不是小的身份卑賤，不像那些讀書人有地位，不然小的也會跟著大明殺韃子。韃子的文字獄不知弄死了多少讀書人的家庭，你是不知道，以為隻有北方才是韃子屠殺的重點地區，實則西南也是屠殺的重點區域。平西王雖然得到了韃子的重用，可在雲南和整個西南地區卻不得人心，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小的族叔也是大明舉人，家有良田，那會兒小的家因為族叔之故，所以免去了稅賦，日子倒還過得去，可韃子一來，多少人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小的家也漸漸地破落了。”
吳天奇道：“想不到你家裏還出了個人才，現在那個大漢奸吳山桂不是已經平反了，建立了大周，恢複漢家衣冠，重塑漢家文化，為何你們家卻沒有得到平反？”
吳天委實未料吳三桂幹的太不地道了，要是為了討好韃子，他不至於如此，吳三桂的心思，他比誰都清楚。吳三桂當年降清非他看重韃子，實則是想漁翁得利，想在大順國和韃子之間得到最大的好處。隻因他低估了多爾袞的野心，使得多爾袞叩關成功，遂又占領京師，頗有劉備借荊州一借永不還的計謀。
雖然多爾袞照搬了三國之計，偏偏吳三桂卻中計了。當然，李自成太慫也有莫大關係，當時吳三桂看著李自成統帥的兵馬勢如破竹地把大明的軍隊打得節節敗退，降者甚眾，似乎中原王朝更替已是大勢所趨，孰料大順朝太不經打了，竟被韃子吊著暴打，風雲陡然變換，強盛一時的大順軍就這樣折損在了韃子的騎兵之下。
小二道：“哪可能歸還，韃子雖然被吳皇帝攆走了，吳三桂雖然脫離了大清，但是吳三桂麾下的官吏誰還會把這些土地歸還。堅持文字獄，實則已成了官吏盤剝百姓的殺手鐧，動不動就到那些鄉紳家中敲詐，稍有反抗，立即來了文字獄。家母還讚許我不識字，因為文字獄對付的就是讀書人，不懂文化反而是一種榮幸，因為不怕文字獄搞的家破人亡。”
吳天奇道：“你們不會去江南新明，至少新明還是大明的延續，乃長公主當政？在江南言論很自由的，恢複古風。就連儒家極力打壓的百家均在複蘇。以你的機靈在江南混個金牌小二也是大有可為的。就是不想，理想高一點，可以去報考錦衣衛啊，錦衣衛就缺乏你這樣的人才。”
小二登時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恐懼道：“不行的，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們不能離開距離居所百裏之外，一旦超過這個距離，便會遭到西南軍的無情格殺。”
吳天笑道：“這大漢奸跟著韃子別樣沒有學到，整人的手段倒是學到了精髓。這種高壓統治不會持續多久，畢竟人口不流通，商業就難以發達。要是這般，不出十年，新明吊著大周暴打了。”
小二羨慕地看著吳天，咽了咽唾沫，向往道：“新明我們也知道，這裏也偶爾通過商人之口知道江南百姓生活過的好，據聞新明正在進行土地改革，家家都分到了不少田地，田賦也降至曆史性最低點，老百姓的日子是越來越好了。我們背地下都盼望著大明女皇帝打過來，殺了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貪官汙吏。”
忽然小二拍了拍腦門，神秘兮兮地道：“公子，今天小的見到龍公子，似乎龍公子有些不大正常，公子要不要小的去監視他。”
吳天眼中露出了驚奇，不動神色道：“你如何發現她不正常了？”
小二道：“小的覺得她似乎知道昨晚的事情，雖然掩飾很好，可小的下來一尋思，發現他的說話和神態太不正常了，好像公子沒死，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所以小的才來這裏稟告公子，切莫被這位龍公子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