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在遼東逍遙自在,遂又來了中原,卻未急著下江南而是去了西南。隻是寫了封信讓方怡、蘇荃、沐劍屏、陸夫人和陸玲兒回江南,幾女都是個文化人,識文斷字,如今江南哪兒都缺少先生,隻能把她們抓去當壯丁,頂個數,緩解下眼下教書先生的稀缺。
當方怡、蘇荃等人來到江南應天府,見應天府繁華無比,百姓幹勁十足,不過聽著江南阿九敲定的國策,尤其是土地政策成為時下熱門話題。土地改革是阿九在江南立足時的一大善政,也是阿九統治江南日漸得人心的舉措。
曾經的東林黨可謂傷亡慘重,那些投靠韃子的東林黨人已抄家滅族了,手段之狠辣絕不再韃子當年的屠刀之下。毛東珠就是主持抄家滅族的統領,眼下無數文人士子大肆抨擊長平公主阿九在江南的暴政,任用女人亂國。
蘇荃感慨道:“政治風暴要來了。”
方怡不解道:“什麼,難道公主要舉起屠刀麵對這些士子……”
蘇荃冷笑道:“這些士人,在韃子統治時期,可謂是風聲鶴唳,根本不該出來鬧事,就是害怕韃子的屠刀,如今大明複國,以為又可以回到那種士子高高在上,可以隨意抨擊朝政的時代。相公叫我們來,恐怕也是當心公主人手不足,從相公的想法可以看出,相公似乎不大喜歡這些人,而公主又見過這些文人的無恥,所以也不大喜歡,既然不喜歡,這些士子在韃子時代俯首臣稱,早已認可了韃子的統治,要是不清理了這些毒瘤,公主和相公怎會安心將來北伐呢?”
方怡心中恍然,為何相公把主頭的人給了蘇荃,因為蘇荃看得比她遠,從應天府的沉默,就可以推出公主要把屠刀舉起揮刀砍向這些士人,現在不過是時機未到,尚未發酵完畢,一旦把那些幕後主使者全部引出來就是屠刀舉起之日。
做為時下影響力最為強大的大儒,顧炎武、黃宗羲、呂留良等人是看出吳天要清理儒生,山東曲阜孔家為何滅門,乃因孔家投靠了韃子,這與吳天發出了屠胡令有著極大關係,吳天沒有把長江以北地區納入統治區,實則是為了降低政治風暴,絕非吳天不能接手。
影響力極大的五大思想家,但凡沒有向韃子屈服的大儒,已被長平公主征召入朝為官。其中顧炎武、黃宗羲、王夫之、孫奇逢、李顒影響力極大的人均出仕了,唯有方以智未曾出仕,蓋因吳天滅佛,他的信仰就是佛,也是代表佛的利益。
當蘇荃等人回到皇宮麵見這個主母時,顧炎武等人也聚在一起,臉上露出了憂國憂民的神色,他們作為複明後如朝的一群大儒,當然看出吳天的意圖,外麵的儒生已鬧騰了半月,現在更有擴大的趨勢。顧炎武苦笑道:“外麵那些人啊,是瞧不清時局,未看清吳天的用意,真以為他們能左右朝政,太天真了。”
王夫之一直在抗清,不過吳天屠了京城韃子後,登時把義軍解散為民,響應長平公主號召做了複國後的大明官。王夫之聽著顧炎武的話,冷笑道:“顧兄,切莫為那些軟骨頭求情,都是些作死之人。這些人自以為是,以為韃子統治中國了,紛紛去抱韃子的大腿,如今韃子四分五裂,已有滅族之危,他們又厚著臉皮回來,真是莫大的諷刺。東林黨已不可能有任何建樹,不滅,不過是為了等待有更多自以為是的傻鳥站出來,公主好一舉滅之。”
黃宗羲也隻是抱著苦笑,並未發一言,他知道吳天的布局,也不想插足這些是非漩渦中去。何況他的思想非常接近吳天的治國理念,他不會為了這這些軟骨頭而葬送了自己的抱負。
李顒淒然道:“也不能怪吳天手狠,我們儒者著實幹的不地道,已無古儒之剛正,心中無國,一心求高官厚祿,已沒有作為一儒人之底線,以吳天的雄才大略,豈容這些人汙了整個朝堂。”
孫奇逢歎道:“苟利社稷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還是而農剛烈,真正的儒者風骨。不畏生死,真正詮釋了這句話。老夫自愧不如,雖然痛恨韃子肆掠中原,但心有餘而力不足。”
王夫之譏笑道:“外麵那些士子好不知廉恥,頭上還留著狗尾巴,卻在高呼正義,為天下正心,滑稽無比。國家要是交給這群無恥之徒,恐怕國家又將亡在這些人手中。現在不是崇禎爺時了,崇禎爺雖然剛烈,但對儒生卻格外包容,可吳天不一樣,公主又聽吳天的。隻要公主一聲令下,老夫背著萬古罵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