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直都在霸刀嶽山的庇護下長大的,從來世人都對她以禮相待,並未作出辱沒她的身份,她亦不覺自己身份就比那些世家門閥中的小姐低,因為李淵一直都把她當成同自己一樣的身份尊貴。
從小養成了她的傲氣,嶽山隻能搖頭苦笑,如今這撫養大的義女已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他無法幹涉,隻是對李淵有股子怨恨。他不同於明月,他經曆太多人或事,吳天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是個睚眥必報,有仇從來就是當場報了的狠角色,絕不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屁話。
從吳天滅殺獨尊堡開始就可以看出吳天的秉性了,可惜他當時太高看了自己,也低估了吳天的果決和狠辣。原以為在吳府,吳天會和慈航靜齋以及李家妥協,可吳天並沒有妥協,反而絕地絕殺,假如不是梵清惠請來了寧道奇,恐怕梵清惠也要栽在吳天手中。
嶽山從未想過自己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心想:“如今我已成廢人,恐怕李淵亦覺我這個義弟已無利用價值,是該拋棄的時候了。”想到這裏,嶽山忽覺這一生都白活了,他不相信李淵不知道石之軒的動作,吳天言語間在嘲笑他白癡,因為石之軒如今就在李淵府上做幕僚,他泄露出去的消息就是李家,如果石之軒跟李淵沒有勾結,他根本不信,而李淵竟然無視他的家人遭到石之軒的屠殺和玷汙,李淵好像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
原想參悟無上刀法,然後和宋缺打一場,他想要世人知道,霸刀嶽山當年是天下一用刀高手,二十年後仍是。可是現在他都看淡了,他隻想陪著妻子,安安分分的在這裏隱居,至於明月,他不想再管了,他的心已冷。
瞧著嶽山那淡漠的眼神,瞧著熟睡在茅屋中的娘親,明月忽覺自己好傻,義父再也不要她了,默默的退出房屋,孤身離開幽林小築。自始至終嶽山都沒有出言挽留,因她而讓義父一家遭到了慘烈的滅門,師娘更是遭到了石之軒的玷汙,更加可怕的是義父已無雄心壯誌,就像遲暮朝朝的老人,苦侯死的到來。
“報仇!我要報仇!”明月咬牙切齒的念叨著兩個人的名字————石之軒、吳天兩人!她心好像被一把利劍刺中,痛徹心扉,她一直以為罪魁禍首不是李淵,而是吳天,吳天的心腸竟如此歹毒,竟會如此報複她,毀掉了她家,更毀掉了她的幸福來源,如今她什麼都沒有了,全是吳天的錯。
腦海中深深的有股悔意萌生,但又被明月強製壓了下去,固執的認為自己並沒有錯,錯的是沒有在飛馬牧場殺了吳天。這才有今天的慘劇發生,才有義父冷漠的拋棄她,不再疼她。
幽林小築外,梵清惠瞧著明月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她臉上就了露出了喜色,輕笑道:“李淵真是個厲害人物啊,如此佳人都舍得利用和放棄。”梵清惠言罷,腦海中忽然有了個驚天計劃應運而生,仇恨,天下最大的仇恨就是吳天,如今她和明月都有著同樣的仇人,似乎……
梵清惠是個非常現實的女人,又是一個女政客,政客從來都沒有節操,隻在乎利益。本來她是想去幽林小築和嶽山談一談,然後商榷如何對付吳天。當她見到幽林小築中的嶽山已萌生了退隱,心裏非常清楚嶽山的性格,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主要是嶽山現在已形同廢人,沒有利用價值了,她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一個無用之人的身上。
十年前她就在尋找吳天的破綻,十年後才恍然發現吳天的破綻在於女色方麵,吳天是個淫蟲,從不懂去拒絕任何美女的靠近。明月的姿色和悟性,正好是她培養並用來對付吳天的絕佳人選,眾裏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她卻在幽林阡陌處。
梵清惠因為傷勢,無法清除體內的雷電之力,所以去了苗疆,不但身體痊愈,還得到了情蠱,心想:“我隻要把情蠱種在明月體內飼養,一年後便可報複吳天,對吳天再一次絕殺。我不容許在失敗第三次!慈航靜齋更不能在我手中敗壞下去,唯有打倒吳天,我才有出頭之日。”
當她再次重返中原時,忽如一道晴天霹雷把她雷的外焦裏嫩,欲仙欲死,整個人都驚呆了,不敢相信吳天竟然采取如此陰毒的手段,可謂是釜底抽薪,整個江南已無慈航靜齋立足之地,在百姓口中慈航劍齋已成了青樓妓院般的場所。
本來梵清惠是要親自出場,可見到了明月後,她又打消了輕身犯險,對於自己的小命,她比誰都在乎,而且兩年前在吳府一戰,可把她下得亡魂具冒,魂飛膽喪,以為必死無疑。
令她驚喜的是,在途中她遇到了一個資質俱佳的女嬰,本想用這個女嬰作為報複吳天的第二手段,可她等不及了,她隻想吳天早早的死,隻有吳天死了,慈航靜齋才有出頭之日,如今整個江南都成了吳家和陰癸派的地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