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不同意！小曦懷了你的孩子，就應該進我顧家的大門，名正言順！”爺爺身上的硬朗氣質完全戰勝了我，我如坐針氈，身上在不停地冒汗，反而覺得他們對話的結果沒有那麼重要了。
顧深不甘示弱地看著爺爺，“孩子生下來我會負責的。”
“那小曦你就不打算負責了？她是孩子的母親！你想讓誰負責這個顧家的長子嫡孫？讓妍妍？”說到這裏爺爺瞥了我一眼，而這憐憫一般的眼神真的要讓我崩潰了。
有沒有誰這個時候打電話解救我？
哪怕是簡寧曦……哪怕是顧柒……
顧深執拗地也不回答，他一向對長輩惜字如金，但是與生俱來的魄力卻讓人沒有辦法無視他，反而會流連在他身上很久很久。
“回國之前阿柒就跟我提起要跟妍妍結婚的事，而且我已經同意了。”
我一怔。
“所以你別再做不必要的掙紮。”我用餘光瞄到爺爺淩厲的視線投射到我身上，拐杖輕輕地敲在地板上，“我希望明天能看到小曦在這裏。”
爺爺的話算是徹底打醒了我的夢，的確，同居本來就算不上是什麼理直氣壯的事，更何況顧深跟簡寧曦在媒體麵前同屏出現了那麼多年，甚至已經比曾經的我陪伴得還要長。
哪怕爺爺今天不這樣說，我遲早也會自己醒悟。
商業大亨的婚姻故事，本來就是媒體津津樂道的話題。
半夜，我躺在床上睡不著，翻來覆去隻好起來，摸起床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2:30。默然歎了口氣，點開聯係人滑到底——
發現能讓我半夜傾訴的人真的太少了。
斯涵跟許淩在一起，顏希跟阿騰在一起，隻剩下顧柒跟顯桐……
斟酌良久，我還是撥通了顧柒的電話，即使此刻我已經很不願意再跟他談起相偎相依的過往。
“妍妍。”寂靜的夜裏，他的聲音很清晰。
“還沒睡？”
聽到他在那端輕聲笑了笑，“你不也一樣。”當下我就想翻個白眼，自己說的這是什麼話，如果知道他睡了就不會打電話給他了。
“要跟我聊什麼？”聽到我久久不回答，顧柒單刀直入地問，“爺爺去了顧深家裏，是吧！”
我完全不訝異他知道這件事情，因為顧老爺子從國外歸來，每次出入身邊跟著一大堆保鏢，不驚動全國怎麼也得驚動全市。我能在街上偶然地看見屬於他的高級轎車，就不用提顧柒這個眼線密布的人了。
“嗯，他要簡寧曦回來住。”
“你同意了？”
我愣了兩秒才回答：“我什麼也沒說。”
“那就是默認了？”很奇怪的，我竟然感覺到顧柒的嘴角上揚，連語調也帶了笑意，“難不成你是嚇著了？像以前一樣？”
我一直很忌諱提起以前的事，尤其在跟顧柒鬧別扭回到這裏之後。我沒再跟他多聊什麼，最後也隻是囑咐他“別喝太多酒”“早點睡覺”。
掛了電話，我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看著枕邊空蕩的一側，不禁覺得有點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