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默及時閃了一下,這口口水倒是沒能噴到,可他的臉卻像是被鍋底抹了一把一樣難看,回過頭來放下了行李箱,突然提起右手,捏著主任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
“看來給你的教訓還不夠。”他冷冷地說:“不過今天我心情好,倒是還可以送你一份禮物。”
白彬此時早已笑開了花,這主任惹誰不好惹葉默,這樂子可夠大的。而主任也是曾勒索過葉默的,受到的“教訓”還挺深刻,此時一聽臉都白了。
葉默低頭思索了一會,像是拿定了主意一般抬起頭來,笑著說:“你覺得‘絕望’怎麼樣?”
“你……”
“嗵!!”不等他反應過來,他的背脊已經撞上了堅硬的牆壁,劇痛從尾椎骨一直傳遞到大腦,時間仿佛凝固了兩秒鍾,他愣了一會,突然瘋了一般掙紮起來:“痛啊啊啊啊!!!”
葉默這一下夠狠,有經驗的醫生已經看出來主任的整個背脊已經完全變形,頓時齊齊冷吸口氣,看著他的目光突然就帶上了一絲敬畏。但表演還沒完,葉默像提小雞一樣把他提起來,灌籃一樣灌在了地板上,然後一腳踩上了他的脖子。
“絕望,這是你送我的,而現在,我也是時候還你這份人情了。”
話音剛落,他的腳掌已經從脖子移到了主任起伏不定的胸脯上,輕輕用力,隻聽清脆的一聲“喀啦”,主任再度痛嚎起來。但這時已經沒人會注意到他,所有人愣愣地看著正在大發雷霆的葉默,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是救?還是不救?
不救的話,主任是一定完了,下半身至少也得是癱瘓;可要是救,這個狠小子就在旁邊站著呢,萬一他遷怒到自己身上怎麼辦?
醫生們糾結著,複雜的目光紛紛向葉默投去。而葉默一甩行李箱,腳下隨便一踹,主任已經滑行著倒在了角落——他已經暈過去了。
驚栗的人不少,歎息的人也挺多,有人已經向院長彙報去了,可這事卻是注定沒個結論。葉默已經不是醫院的人了,院長想管他中間還隔著十萬八千裏呢,再說醫院也不是派出所,沒那麼多警察出來指手劃腳吆喝拘留。
白彬也被這一幕嚇呆了,半天沒回過神來。葉默身份神秘,身手也神秘,這人從哪來,是個什麼背景,沒人知道,看起來就像是突然在人間降臨一樣。這事自己應不應該摻和,他也沒個定論,但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再送葉默就有些過了,白彬隻有停下腳步,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醫院大門口。好一陣回過神來,白彬回頭一看,主任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醫生們則在圍觀。
“看什麼看什麼,事完了,都走了!”白彬驅趕眾人:“把他帶回去好好治治!”
葉默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他生活了一年的地方,悠悠歎了口氣。說沒感情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在這裏已經生活了一年之久,裏麵還有他的朋友,葉默再怎麼冷酷也不可能把這些完全割舍。地方可以換,可這些朋友卻隻能對他說再見了。念及至此,葉默又長長歎了口氣。
收拾好心情,葉默回過頭,頓時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好家夥,整條街都被人堵個嚴嚴實實,也沒見什麼交通事故劫匪搶人,這是要鬧哪樣?
不過葉默不是愛湊熱鬧的人群,更何況如今連個住的地都沒。而醫院這路段更是有名的黃金地段,一個個房價貴得要死,經常是人滿為患,別說租房,就連賓館有沒有空房也很難說。如果找不到住所,今天晚上就隻有睡公園了。葉默愁眉苦臉地想。
葉默勾了個頭在人群中擠得那叫一個辛苦,所有人直愣愣朝著一個地方看,手不動腳不移,見有人路過也是沒個反應的,而且此類群大多還是男人。葉默正在猜測這陣勢是不是有什麼玄機,猛不丁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來:“唉!葉子哥!”
葉默聽了這聲音扭頭就想跑了,結果出聲人速度比他還快,一轉眼就繞到了他麵前,笑嘻嘻地看著他。葉默一陣鬱悶,這些大老爺們剛才不是擠人擠得很痛快嗎?怎麼她一來就特殊對待?還讓道?你們敢不敢有點出息啊!
“葉子哥你這是要去哪啊?”來人的聲音很清脆,模樣也很清脆,幹幹爽爽的全身透著一股子靈氣,馬尾辮隨意紮在腦後,隨著說話一抖一抖的,連著全場老爺們的眼睛也不自由地跟著抖啊抖。
“你這是要幹什麼呀?”葉默無奈了,麵對這些紛紛擾擾的人群,他心裏就一個念頭:紅顏禍水。
白家的基因是優秀的,這事看白彬就知道了。每天不梳頭,出門衣冠不整,身為醫生卻經常以穿拖鞋為傲,就是這麼樣個人卻能受到醫院裏不少小護士的追捧,知名度直追明星,最後甚至連醫院外的小姑娘也借著由頭跑進醫院裏瞻仰此人真容,有病沒病都先住個院,還指了名要這白醫生主治。這事醫院是喜憂參半,喜的是白彬竟然能吸引這麼多人來看病,每年收入要提升不少;憂的是這些小姑娘明明沒病沒痛卻占個床位,而且嘰嘰喳喳的影響病人休息,連因此鬧過心肌梗塞的都有。醫院為這事是愁了又愁想了又想,白彬這終歸是個醫生,不是明星,救死扶傷才是他的本職工作,你說炒了他吧,病人護士不幹;不炒吧,醫院裏老人有意見,看這事鬧的,至今也沒見拿出個正式的方案來。而他妹妹白凝霜就更牛了,往這一站,什麼嬌俏可人美若天仙怎麼說都不過分,白彬跟這一比就像個賣燒餅的武大郎。唯獨令人遺憾的是這女孩似乎不怎麼愛跟人說話,說了口氣也是硬梆梆的不行,而且跟白彬關係也是極差,整個醫院也就看見葉默能笑笑,其他人連甩都不帶甩的,有人甚至把古人的《蜀道難》直接改成了《追美難》,整天歎息著:“追霜難,難於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