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有再說話,隻是滿臉怒意地看著跪著的江丞相。
這時,百裏樺站了出來,走到江丞相旁邊,“父皇,這事也不能完全怪丞相大人,南方的事還在處理中,這些難民可能是一時恐慌,才紛紛湧到盛京的。”
皇帝看向盛崴,道:“盛將軍,你說。”
盛崴站了出來,“是。昨天老臣親自去看了一下難民們的情況,具他們所說,是他們當地的地方官隻管治理水災,卻不管他們百姓的死活,他們才到盛京來的。根本就不是二皇子所說的,他們一時惶恐才入京的。”
“這……”百裏樺企圖再自圓其說。
江丞相搶在他之前就開口了,“皇上,這件事是微臣的失職,微臣願意將功補過,所以微臣再次請命去處理南方水災一事,皇上若是信不過微臣,可以讓盛將軍作為監軍,隨微臣一起去南方。”
他說完,在地板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頭撞擊地板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不過盛這副強硬的姿態,擺明了是不想讓皇帝派其他官員插手此事。
皇帝眉頭微蹙,“就依江丞相所言。盛將軍,朕任命你為監軍,等江丞相前往南方時你和他一同前往。”
“臣領旨。”盛崴跪下依舊不卑不亢。
這是百裏樺又站了出來,“父皇,兒臣想要請命處理盛京難民一事。”
皇帝不喜地看著百裏樺,自己的這個二皇子,還真是一點機會都不願放過。
“這事讓朕再考慮考慮。晉王,你有什麼建議嗎?”皇帝看向一直沉默的百裏炫。
百裏炫瞥了角落裏的盛清歌一眼,“啟稟皇上,安置難民一事,臣心裏倒是有一個人選,隻是……”
皇帝看他有建議,心裏一喜,也沒有在意他的欲言又止,“晉王總是可以有好建議,快說,快說。”
“皇上,據臣所知,首先發現難民入京一事的是盛將軍的公子盛清歌,她還包了一個粥鋪來救濟難民,那些難民們多數都信任她。盛公子剛剛上任就懂得體恤百姓,實在是難道,雖然她沒有為官的經驗,但是這次的安置難民重要的是撫慰人心,再加上她是盛將軍的公子,皇上也可以信得過她,所以安置難民的差事沒有誰比她更合適。”
百裏炫說得振振有詞,在場的人都無力反駁,不過他們中又有幾個人不是認為他在維護盛清歌呢?
連盛崴都覺得有些羞愧。
角落裏的盛清歌倒是沒有想到百裏炫會把她推出來,她連在辦事處核對賬目都覺得無力,哪裏有能力去安置難民,百裏炫確定不是在整她?
之前百裏炫還說要幫她做好官呢,感情是這個幫法:給她找苦差!要是現在不推掉,說不定沒有安置好難民,她就被那些難民踩死了!
盛清歌從小角落裏走了出來,她一直在小角落裏待著不覺得,現在她是真的覺得眼前的皇帝很嚇人啊!
明明是百裏炫的兄長,卻是一副不怒自威的中年大叔模樣,眼裏也盡是凜冽,仿佛可以一眼把人看穿。不愧是皇帝,不簡單啊!
“皇上,臣盛清歌,承蒙晉王錯愛,要將安置難民一事交給臣處理。但是臣剛剛上任,資曆完全不及在場的任何一位大人,希望皇上可以另擇人選。”她努力回憶自己看過的古裝劇,學著裏麵的官員咬文嚼字。
好在,她的一番話還算得體。皇帝看她也不覺得向之前那麼礙眼了,他想:看來也是個有自知之明的,是不是之前錯怪他了,難道都是阿炫一方情願的?
皇帝揉了揉太陽穴,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晉王也別說了,這事讓朕好好想想。退朝吧!”
李公公尖銳的嗓子喊道:“退出……”
官員們漸漸離開大殿,百裏樺看著一直沒動的百裏炫,眼裏閃過一抹恨意,不過他又立刻掩藏起來,隨眾官員們離開了大殿。
盛清歌也發現了一動不動的百裏炫,心裏有些不安:他不會還想要自己安置難民吧?
事實證明,盛清歌的擔心是正確的。
皇帝停下揉太陽穴的動作,看著百裏炫,“晉王還有話要說?”
百裏炫正色,“皇兄是不是認為臣把難民的事交給盛清歌,是有私心,才沒有考慮臣的建議的?”
皇帝微微歎氣,“那你敢說你真的沒有私心?一個剛剛上任的小官員,會有能力處理好這麼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