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第 20 章(2 / 2)

“他與王上有段仇怨在,這事王上知道,我們這幾個六爺身邊的人也清楚,所以他不便留在淩州,也不便大肆宣揚……咦?這地圖……”

“等等,他與王上有段仇怨,六爺為什麼還會冒險用他?天下有才之士並不少,留個王上防備的人在身邊不是自找忌恨麼?”除非那個刑儒輝有著什麼可以讓六爺不惜被王上猜忌也要把他留在身邊的特質。

宣霽朝我抱歉地一笑,“這是他的私事,我雖為他朋友,但這種事由他自己來說比較好。哎,對了,這圖是你畫的?”

我有些失望地收起地圖,隨口答道,“不是我畫的。”

但宣霽似乎很有興趣,“這幅圖可是用兵之要啊!全天下怕也找不出第二幅了,鮮於將軍見了也一定會震驚的。平瀾姑娘,到底是誰畫的?”

我看他一眼,心裏忽然有了個主意,雖說這幅地圖是我布局已久以期讓他來牽出虞靖的,但如果能夠再換出點消息的話……“這是她的東西,我雖為她朋友,但這種事由她自己來說比較好,我不能妄泄朋友的秘密。”

宣霽從地圖上挪開眼光,看住我,“姑娘的意思是……?”

我笑笑,“先生這麼聰明一定不用我明說的。”

他別開頭考慮,幾次轉過頭看我,我就這麼要笑不笑,懶懶地任他看,終於他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我不如姑娘……”

“先生這話怎麼說的?”我為他倒上一杯茶,“想平瀾也不是那種隨處亂講話的人,先生大可放心。”

“不是信不過姑娘,隻是,這事多少也是儒輝的人生一大痛處。若非此事,他必定不會混跡亂世之中,早作他的逍遙神仙去了。”

“哦?”

“他是一個真君子。所謂聖人修心以養德,他確是做到了澄明如鏡,明鏡如水,他將什麼都看得很清,能看清自己的本心,自己的用心,也能看清時勢的明晦,懂得行止進退。”宣霽望著窗外的臉有著一抹神思,“可惜,如果沒有那事就好了……”

“到底是什麼事呢?”在宣霽口中,那個刑儒輝似乎有著極好的心境修養,但這樣一個人卻是有著一段深仇的。

“儒輝的父親是三十年前王上手下的光祿議郎,刑鈞。他的母親是當時豔冠北地的天下第一美女江懷沁。本來刑伯父是極受王上重用的,但有一天,王上駕臨刑府……刑夫人出來見禮……禍事就這麼來了。”宣霽長歎一聲。

我心中有些明了了,君奪臣妻。

“王上身邊的人見機就定下了毒計,栽贓嫁禍,抄了刑府,將刑府十五歲以上男丁都處以極刑,而女子或發配軍中,或充為官妓,刑夫人不願受辱,在處置刑伯父的旨意一下,就自盡了。當時儒輝才十歲,被一個家丁偷偷帶走,逃到了瀘州……”

我沉默,王上如此狡詐小人,這江山要是跟了他的姓,隻怕天下蒼生都難於幸免。刑儒輝,刑鈞,刑鈞……此人身後,果真是再無人可依恃了。

我歎口氣,將地圖一揚,“此圖是我同門師姐虞靖所畫。宣先生也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