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是因為蕭清淩的一句簡單的話,就讓秋弈抓住了把柄一樣,口若懸河的開始反擊蕭清淩:“對哦,這裏是學院,是有規矩和權利限製的地方。校規第347條:在玖零軍校內,王室貴族成員不得享有任何特殊權利,也不得以任何非份的理由命令導師、同學;第152條:王室貴族成員不得有隨從、仆人、監護人等閑雜人員陪同入校;第332條:在未經導師及校長的準下,任何學生不得攜帶刀具、槍支或易燃易爆等危險物品入校,如經發現,一律扣除所有學分,按開除處理。蕭上將,您剛剛開學的第一天就同時違反了三條校規,作為領袖……成何體統啊?”秋弈傲氣十足的雙臂環抱在胸前,鄙夷的目光掃視全場,讓他們頓時無言以對。就連泰西也放棄了組織的欲望,站在一旁得意地揚著嘴角看好戲,就好像此時此刻他和秋弈、黑羽是在在同一戰線上的。
蕭清淩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已經是第二次和秋弈硬碰硬了,而且她又一次成功的在身為上將的自己在眾人麵前難堪。雖然內心有些不冷靜,但表麵還是水波不驚的。隻有略微的蹙眉,腦中飛快運作著如何才能巧妙地辯駁秋弈。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無法說服自己:我沒有違反校規。也想不出任何理由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很遺憾,同學,你隻說對了一半。”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蕭清淩如魚得水,原地滿血複活。“抱歉,失禮了。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克裏德曼伯爵家的三男,克林爾·克裏德曼,現任蕭上將的文官,請多指教。”藏青色的短發,鏡片後麵隱藏著一雙海藍藍的深不可測的眼睛,目光中閃爍著銳利、智慧的光芒。
“我們來繼續剛剛的話題。首先,上將並沒有強行要求任何一個人拜倒在他的膝下,都是臣民們自願而為,上將也並未承認自己擅用了權力,所以校規第347條並未違反;其次,上將並未有隨從陪同,旁邊這位是上將的騎士:薰·波利弗凱特,也是擁有玖零軍事學院學籍的學生。他是希維爾帝國騎士團團長波利弗凱特侯爵的獨生子,所以並未違反校規第152條;最後,攜帶刀具的是炮兵團指揮官凱琳娜·貝爾德的長子鮑爾·貝爾德,並不是上將。而且兩人也都是經過了學院和親王的許可才攜帶的。三條校規都背熟了算是你的正確之處,錯就錯在你沒有用在正確的地方而誣陷上將。要是你在學生會擔任風紀委,學院裏的學生估計都不能順利畢業了吧?”
秋弈的臉色被克林爾流暢的辯駁打擊的越顯蒼白,完全無力反擊。但卻依然想要抗衡下去,她並不是輕言放棄的人。但剛準備繼續說下去,卻意外地被泰西攔住了。
“既然連親王都許可了,那就代表已經被賦予特權了吧?”任何人都沒有想到泰西同黑羽、秋弈是一邊的,他一句話就讓克林爾變了臉色,薰和鮑爾也是急的直想跺腳。
“在我的班裏……就算是國王也一樣得叫我導師,聽我的話,更不用說是親王的許可了。正是我的A班,不是你們S班可以肆意妄為的地方,把刀具交過來,然後滾回你們的S班去。”說著,他的臉上依舊是詭異的笑容,好像在生氣,又好像不是。黑羽似乎正在嚐試抹殺她對這個BT的第一印象。
克林爾咬牙切齒,終於還是權衡不了理智“泰西,你可知道你在和誰講話?!如其放誕無禮!”他強壓住怒火和泰西對峙起來。在黑羽看來,克林爾雖為蕭清淩的文官,知識看似淵博,可卻不聰明,而且目中無人,仗著身份和地位欺壓比自己爵位低的人。的確,不得不承認X國等級森嚴,可是在學院裏卻是被限製了的,這也是它矛盾的地方。
泰西終於向眾人展示出了自己的真實麵目,瞬間平移到克林爾的麵前竟讓克林爾絲毫沒有察覺,一個踉蹌,被薰扶住了。泰西一個用力抓住了克林爾的臉蛋兒,使他的五官略為扭曲,自然是包括他本人在內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克林爾同學,我是導師~當然是來教導你們這群沒大沒小,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兒~蕭清淩同學可沒有要求你們做什麼吧?你們的忠心什麼時候給了親王了,我怎麼沒聽說呢?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和小薰薰還有小鮑爾拉著你們的小精靈主人滾回S班就好了,不要在A班影響我培育綠燈組。別忘了你們可都不是綠燈,現在在我的班裏鬼混我已經很惱怒了。”
窗外的冰薄荷樹和葉片都映襯著陽光的味道,偶爾一陣微風拂過葉片就會飛落些許,好像落在心頭,忘記呼吸,忘記心跳。此時此刻黑羽什麼也不期望,隻是單純的祈願這一瞬間能永遠持續下去,定格在這裏。好像已經把這些壓迫自己的人狠狠地踩在腳下,讓他們囂張不起來。
秋弈不相信自己的雙眼,不僅僅是因為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在黑羽的眼中看到欣喜,還有眾人皆知的BT一下子變成了正義的超人。
班會開始的突然,結束的也快,似乎讓所有的人都不記得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個四級A班的教室裏。可是黑羽的筆記麵板上記錄下來的備忘證實了她為什麼會在這裏,在這裏做了什麼,接下來可能會做什麼。
“這所學院今天的日程安排還真是奇葩,下午1:00就開始上第一節課了,一節課一個小時,課間休息二十分鍾?!”秋弈一手拎包,一手滑動翻看著著新配置的EMO備忘錄,滿臉都寫著“不-可-思-議”四個大字,“而且這剛發的像狗項圈兒一樣的東西竟然連洗澡睡覺都不能摘,可難受啊!!”
黑羽低頭瞄了一眼脖子上戴的人造金屬、橡膠和樹脂合成的項圈兒,可以完全確定這正是在她被俘虜的那天多看到的泰西脖子上佩戴的名為EMO的神器配置,沒想到這麼神奇的東西在學院裏已經廉價到人手一個了。“以後的學習和生活都要用它,作業和學習麵板上完成並提交。聽音樂,查地圖,商品交易,通訊都要靠它。這麼方便的東西你竟然會不喜歡?”這隻是黑羽單方麵的這樣認為,至於秋弈怎麼看待這個小玩意兒,她也不清楚。
秋弈憑空點了一下,收起了小圈兒、方塊兒組成的控製麵板道:“方便倒是很方便,但我隻是不習慣脖子帶東西罷了。”這倒是很符合她的性格,幹淨利落,不喜零碎、複雜之物,就像她愛把頭發綁在腦後一樣。因為不太長也不太短,不綁起來的話便會滿脖子滿臉都是頭發了,非常不舒服。而且也會方便許多,這也成了辨別她的標誌。
蕭清淩在她身後好遠都看見她了,他原本是打算上前去打招呼的,但是一想到早上發生的事情便有些遲疑。無奈的苦笑一下,轉身準備繞道避開她們,可是正當要轉身的時候,他看到不遠處的地麵上若隱若現一個大約有大拇指甲蓋兒那麼大的紅點兒,走近一看是一個軟陶捏製的路飛包掛。沒想到這麼久遠的動漫人物依然有人喜歡……
蕭清淩盯著小路飛笑了笑,“這麼可愛的東西,我就先暫時替你保管了。”
蕭清淩將小路飛攢進褲兜,一個瀟灑的轉身,和黑羽、秋弈背道而馳。
黑羽有些心不在焉地跟在秋弈的身後,滿腦子都是早上教室裏發生的事情,揮之不去,越想越解氣。
“你夠了吧,一點兒小事兒把你激動成這副德行,滿麵菊花開的。”秋弈有些嫌棄的咂咂嘴,“真夠孩子氣的。”
黑羽根本無法掩飾現在的心情,縱容自己笑得很開心,也根本顧不上搭秋弈的話,隻顧笑了。而此時此刻她並不知道,身後的不遠處有個迷離的黑影正笑望著自己。那不是自然的笑,是足以催出眼淚的苦笑。因為麵對現在的黑羽他可望不可即,時機還不成熟。為了保證她的安全,他隻能遠遠地看著她。
知道他有勇氣麵對她的那一刻,他們可能都不能與彼此相見了……